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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第1页)

国庆节后,海福进车间里上班,王家福在更衣里悄悄对他说:“宋德良碰到倒霉事了。”海福愣了一下,问道:“他不是在国庆节结婚吗?听说还要去杭州度蜜月。”王家福一脸懊丧说:“还度蜜月呢?都出大事了,新娘在洞房那夜,突然发病了,已经进了医院里。海福大吃一惊,连忙把他拉到一边,让他道出实情来。

王家福的家离宋德良家很近,宋德良办喜事这天,他也去凑热闹。宋德良的结婚喜筵,是在自家门口办的,用毛竹和篷布搭了棚子,向邻居家借了桌子和凳子,总共有四桌酒席。晚上酒席散后,宾客把新人送入洞房,无奈地方实在太小,屋子里进了五、六个人,再无插足之地。只得象征性地与新人闹一会,然后一个个散去。

王家福说那晚他在离开时,隐约感觉到新娘子有些不对劲,她自始至终没有笑脸,情绪好像有些焦躁。江慧鸣生性内向,平时不茍言笑,以为她是过度拘谨,别人也没有太在意。

王家福接着又说,宋德良家只放得下二张床,父母的床摆在进门处,新婚夫妻的床靠窗边摆,二个兄弟只能打地铺,地铺离新婚夫妻的床只隔几步远,当中拉一道布帘隔开。那晚客人散尽后,父母和兄弟先在床铺上安顿,宋德良拉上布帘后,顾不上与新娘耳鬓厮磨,动手帮她脱衣解衫,急火火欲初尝那鱼水之欢。殊不知刚接触玉体,新娘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随即猛地一脚,新郎精赤条条被蹬下床。宋德良父母赶紧起床,见新娘蒙着被子嚎叫不停,儿子站在床前,光着身子筛糠一般哆嗦,老夫妻俩顿时乱了方寸。

海福听到此,不由发出一声长叹,痛惜地说:“洞房花烛夜,乃人生最大的喜事,怎么变成悲剧了?”他问王家福说:“后来怎样呢?”王家福回答说:“宋德良当时也没了主张,只得叫兄弟骑自行车,半夜把江慧鸣的父母请来。她父母一见女儿歇斯底里模样,都慌得六神无主,无奈半夜里去医院不方便,只得守在女儿床边,一遍遍好言相劝。两家人一夜未合眼,一直守到天亮,才送江慧鸣去医院。”

王家福说完后问:“江慧鸣会不会变精神病?”海福想了想说:“我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过,有种病叫做新婚焦虑症,大半发生在新娘身上。江慧鸣是个文弱女子,性格又内向,我想她是内心排斥婚房的环境,先是焦虑和恐惧,在洞房那一刻终于爆发了。要想治愈这病,除非给她一间单独的婚房,如果再回到那样的环境中去,以后的事很难说。”王家福点头说:“你分析得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上午干完活后,海福和王家福去上厕所,里面的板凳上已坐满了人,只听有人说:“宋德良碰到这种事,倒了八辈子霉。”又有人说:“真是活作孽,洞房花烛夜都不得快活,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人说:“现在城里人不及农村里人,人家日子过得再苦,晚上夫妻上床,把灯一吹灭,照样快活似神仙。哪像我们偷鸡摸狗似的?夫妻同房还要顾着身边老的小的。”众人听了都笑,王家福对那个人说:“听你的话,你也憋得慌。”那个人回答说:“现在十家有九家住房小,最苦的是新结婚的,让我说桩稀奇的事给你们听。”海福喜欢听奇闻轶事,于是拉王家福坐下来听。

那个人对大家说,有一对新婚小夫妻,也像宋德良家里那样的居住环境,婚后不敢大胆行房。遇到大热天,因为家里人多地方小,小夫妻俩晚饭后总往外跑。有次逛到一个公园里,俩人也学公园里谈恋爱的情侣,躲在暗处搂搂抱抱,一番唇舌相吻后,俩人一般,浑身燥热得禁不住。做丈夫的于是把妻子拉到假山洞内,新婚妻子也顾不了许多,俩人在假山洞内一番颠鸾倒凤,倒是酣畅淋漓,比在自己家半夜里偷偷摸摸,咬着枕巾干那事快活得多。自从尝到那甜头后,俩人隔几天便来公园,或躲在假山洞里,或钻进树丛里,酣畅快活后方才离开。

那对夫妻隔三差五来公园里,都是在公园闭门时离开,引起了公园联防队的注意。终于有一天,俩人在行那事的时候,冷不防几支手电筒的光束射向他们。那对小夫妻羞得无地自容,然后被带进公园值班室。联防队认定他俩是一对野鸳鸯,男的辩解说,我们是合法夫妻,没有乱搞男女半系。联防队的人不相信,问既然是夫妻,为何还要来公园做这事?男的回答说,家里人多地方小,干那事一家老小都要受干扰。我们新婚不久,因为憋得难受,才找地方来干这事。

联防队的人哪相信?提出要送俩人去公安局。那男的这下急了,说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到我们派出所去问,并且报出了姓名和住址。联防队于是拨通了电话,把情况向派出所一说,派出所回答说情况属实,俩人是新婚夫妻,家里地方确实太小,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夫妻生活。联防队的人这才相信,有人对那男的说:“兄弟啊,憋的滋味虽然不好受,可是到公园来干这种事,这有伤风化,再说不是长久之计。”那男的苦笑着说:“谁愿意领自己老婆来公园干这事?可是既然批准我们结婚了,我们总得干点夫妻的事,不然对不起那张结婚证。”联防队的人听了这番话,一个个哭笑不得,都同情这对小夫妻,于是当场训斥几句,然后放了他们。

工友说的这个荒唐事是真实的,因为有一份报纸报导过此事。报社所以会登载这样的文章,并不是完全出于猎奇,而是呼吁上海的住房紧张问题,严重影响市民的正常生活,是亟待解决的民生问题。如何“安得广厦千万间”?是目前摆在政府部门面前的,一个前所未有的重大课题,老百姓都在翘首以盼。

那个工友说完后,大家都哈哈大笑。海福没有笑,他内心五味杂陈,暗想自己家里的条件算是好的,父亲还是区民政局的局长,但是母亲也常在抱怨家里住房小。尤其是哥哥从农场回来后,他马上就要结婚,同样面临着没有婚房的难题。

海荣回农场去办手续,还要向朋友们一个个告别,在那儿逗留了三天功夫。回到家里后,第二天他去林瑛的单位报到。等他回到家后,林瑛急忙问:“单位里分配你干什么?”海荣回答道:“没有分配我。”林瑛瞪大眼珠问:“怎么不安排呢?”接着问他说:“职工登记表填写了没有?”海荣又摇头,林瑛不由着慌,惊问道:“是不是你的手续不齐?”海荣见娘惊慌,连忙说:“他们不分配我,是因为区里要用我。”

听到海荣这么说,林瑛即刻笑道:“儿呀,你吓着娘了。”连忙又问:“这是谁说的?”海荣说道:“我上午去粮油公司,劳资科的科长接待我,他说你回家去等调令吧。我问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说,我的人事档案,前天从农场转到了公司,昨天区里来人调走了我的档案,说由区委组织部安排我的工作。”

林瑛听完后,顿时眉飞色舞,笑着说:“我还担心分配你去粮油店呢,这下可以放心了。”海荣这时说:“我要去医院里,把情况告诉玉姗和她爸。”林瑛忙说:“那你快去吧。”问他说:“晚饭回来吃吗?”海荣想了想说:“我晚饭不回来吃了。”说了就出门去。

林瑛欢喜了一下午,等到豆豆快放学时,去学校接豆豆回家,然后做晚饭。海福下班回来,他进门就问:“哥哥怎么没在家?”她回答道:“去医院里陪丈人了,说不回来吃饭。”银生这时也到家,进门后先同孙子亲热,林瑛说道:“你回到家里,怎么不问海荣的事?”银生说:“事情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问的?”林瑛愣了一下,随后嚷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存心瞒着我?”银生忙说:“谁瞒你了?我也是刚知道。”

银生今天参加区里的会议,遇到组织部的刘部长。刘部长问他说:“你儿子黄海荣,是不是从农场回来了?”银生点头说:“是啊,回来顶替他母亲。”刘部长笑道:“黄海荣可是人才。”银生听了一头雾水,问道:“这么说你认识他?”

刘部长哈哈大笑,说道:“我也是刚看了他的材料,准备抽空见他一面。”他见银生吃惊,接着说道:“我提早向你透露,组织上决定把黄海荣,从粮油公司调出来,让他担任区团高官的职务,马上就要去上任。”银生吃惊地说:“恐怕不行吧,无论是资力还是工作经验,他都差得远。”刘部长忙说:“凭黄海荣的资力,干团高官正合适。他有知青工作的经验,还参加过市委党校的干部培训。眼下知青大批回城,干团委工作一定得有知青工作经验,黄海荣堪当此重任。”

刘部长说完后,拍了拍银生的肩膀,问道:“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银生问道:“吃什么喜糖?”刘部长笑着说:“你还卖关子呢,当然是海荣和玉姗的结婚喜糖。老领导就一个宝贝女儿,你儿子眼力够好,他和玉姗结婚了,老领导才放得下心来。”

银生感到十分突然,不但惊愕海荣一下当上区团高官,而且惊异刘部长一口一声“老领导”。望着刘部长神秘兮兮的笑脸,银生心里想,难道是郑秋明向他打了招呼?刘部长见他发愣,于是说:“黄海荣是市里推荐的,我们研究了黄海荣的履历,认为他是个有能力的青年干部,所以安排他这个职务。”

银生说完后,林瑛喜得直拍手,连声说:“这下好了,海荣当了团高官,玉姗脸上有光,我们脸上也有光。”接着说道:“我说郑秋明不会不管孩子的事,关键时候还是拉了一把。”

海福高兴地问:“哥哥是不是进机关编制了?”银生点了点头,海福说道:“他真的走上仕途了,凭他的雄心壮志,今后肯定还能高升的。”银生摇头说:“这未必是好事,不要高兴得太早。”林瑛听了这话生气,指着银生的鼻子说:“人家开心的时候,你说什么晦气话?”

晚饭后,海福领豆豆进里屋,检查他今天做的作业。银生今天无心看报纸,闷声不响吸着烟,好像有什么心事。林瑛沏了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她今晚也无心看电视,在银生跟前坐了下来,说道:“我们家总算越来越有盼头了,要是海光和婵娟都在,那有多好?”

银生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眶一下湿润了。林瑛接着说:“海荣的工作放心了,接下来房子又是个问题。这要靠你来解决,总不能让郑秋明来帮这个忙。”

银生立刻眉毛竖起来,说道:“你老是噜苏这件事,我耳朵里都生茧子了。”林瑛今天脾气好得出奇,一点也不生气,她对银生说:“我是提醒你,海荣的婚事快近了,没有房子的话,叫他怎么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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