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芜将医工送到卧房门口,笑着嘱咐小侍女送他出去,回头单脚跨入门槛,犹豫了片刻,缩回脚,合上了屋门。
卧房静悄悄的,元琛坐在塌前的杌凳上,三十六岁的他,身姿依旧如当年一般挺拔,腰腹紧致健硕。
元琛双手握拳摆在膝上,过了会儿又松开摩挲了两下,紧张又无措。
翁季浓躺在塌上,脸上盖着她的绢帕,两只手还捂在上面。
看她这样,元琛莫名觉得好笑,擦干手心的汗,轻轻碰碰她的手臂:“做什么捂着?闷坏了。”
翁季浓慢慢拉下绢帕,露出眉眼,:“好丢人哦!”
元琛失笑,挪到塌上,坐到她身旁:“说什么胡话。”
翁季浓用力扯掉绢帕拍到他身上去,面颊绯红:“小元宝都九岁了,元宵和汤圆也都七岁了,这,这多尴尬呀!”
元琛揽过她,把她抱入怀里:“那几个小的怕是求之不得。”
元琛盯着她还未显现出来的小腹,心情有些复杂,小汤圆成日在他们耳朵边上念叨着要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谁知真被他念出来了。
时隔七年,翁季浓二十六岁时又被诊出喜脉。
这个孩子来的毫无防备,医工告知他们的时候他们脑袋懵懵,甚至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意外,翁季浓原也该感到欣喜,只是这会儿她面上染上愁绪。
“那要是万一又是个小郎君该怎么办啊?”翁季浓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
家里要是再多个小郎君,屋顶怕是都要被掀翻。
元琛微愣,眉心下意识地蹙起,不甚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呀!”翁季浓不满。
元琛委屈,这个,他也控制不了啊!
现在说了大话,要是到时候又是个男孩,岂不是又要失望和伤心。
元琛想起当初元宵和汤圆出生后,她那副伤心的样子,心中不忍。
“我们平常心对待,郎君也好,小娘子也罢,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元琛哄道。
翁季浓经过多年的调养,身体康健,平日里也没个大病小灾的,又正值青春,本不该多有担忧,主要是上次有孕是七年前了,先前的懂的那些东西怕是早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好吧,”翁季浓知道要摆正自己的心态,不能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小郎君,就不开心,“那等会儿元宝他们回来了,哥哥你同他们说。”
翁季浓莫名觉得有些害羞。
她话音刚落,院子便吵吵嚷嚷起来了。
正是元宝兄弟三个从校场回来。
三人一狗急匆匆地跑进屋,三人一式样的衣袍,元宝个子最高,元宵和汤圆稍矮他一头,都是一副好相貌。
齐齐走进来,十分养眼。
元宝九岁多快十岁了,半大少年,已经知事,平时也故作稳重,这会儿却也如两个弟弟一样,喜笑颜开,异常的兴奋。
元元更是欢快的往里榻扑。
元琛赶忙起身拦住元元,元元被元宵偷偷带去校场,弄得满身的灰,脏兮兮的。
元琛还没来得及开口,汤圆就激动地问道:“阿娘,他们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