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立春,不过天气还是很冷,小姐何必亲自送药来呢,万一不小心染上风寒怎么办?”春梅忍不住发起牢骚。
睿仙想到原本表姨母还不同意让自己出门,由于她相当坚持,并说会让春梅也跟着,这才点头答应。“这件事你别多问,我自有主张。”
主子都这么说,春梅只好把嘴巴乖乖闭上。
待阿贵领着主仆俩跨进房内,便向主子回禀。“四爷,人已经到了。”
“见过四爷。”虽然对方看不见,睿仙还是福身见礼。
炎承霄做出侧耳倾听的动作,唇畔含讽。“纪大夫既然治不好我的眼疾,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让你送药过来不可?”
“只因为医者父母心,见到病人受苦,总要尽心尽力地救治,这才算是尽了大夫的本分。”她说得振振有辞。“若是让学徒送药来,四爷肯定不会收下,那不就白费了表姨母的一片苦心?”
他双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就算是你亲自送来,我还是不收呢?”
“看来四爷连心也瞎了,反正瞧不见亲人担忧的神情,就可以当作没那回事,还真是自私。”睿仙的直言不讳让他额际青筋暴凸。
“你……”他握紧座椅扶手。“我就算双眼真的看不见,心里也比谁都清楚兄嫂们正为我的事发愁。”
睿仙故意再往他的痛处踩。“可是四爷还是依然故我,只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就是不敢出去面对外人的眼光。”
“谁说我不敢?”炎承霄脱口而出。
她浅笑盈盈地问道:“四爷真的敢踏出大门?”
“有、有何不敢?”他这才警觉中了激将计,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太小看这名女子了,不仅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更不惜激怒自己,不过既然说出口了,就不能把它收回,免得真让人看轻。“我就做给你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四爷可要说到做到。”睿仙希望他能遵守承诺,踏出第一步。“再难堪的场面,也必须去面对,躲着不敢见人,只会更让人笑话。”
听到这儿,炎承霄心中一动,又重新思索她曾经说过的话,表面上听来尖锐,也不中听,实际上却处处为他着想。
炎承霄并不是傻子,更分得出好坏,在那些刺耳的话语背后,有着纯粹的关心,每次故意激怒自己,无非就是为了逼他从黑暗中走出来。
这是为什么?他们既非亲非故,也谈不上交情,不过是初次见面罢了,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帮他?
莫非……
“你如此替我着想,究竟图的是什么?”他哼笑地问。
睿仙怔了一下,总不能说她只是想要报答重生之前,四郎哥为她洗刷冤屈的那份恩情。“妾身没图什么。”
“真的没有?”听她不肯说实话,也更显得欲盖弥彰,炎承霄索性使出专门用来哄诱女人的本事,嘴角叼了一抹坏笑,也扫去原本脸上的颓废之色,让俊美的脸庞更添男性魅力,就不信迷不倒她。
她被炎承霄脸上纯男性的眩目笑容给弄得有些窘迫,心想他果然不是自己从小认识的四郎哥,因为她的四郎哥绝对不会对女人这么笑的,真是太不正经了。“当然没有,四爷身上并没有妾身想要的东西。”
“难道不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女人总是喜欢玩一些小把戏,用来争夺男人的宠爱,炎承霄听多也看多了,自然以为她也不例外。
“从来没有一名女子敢像你这样激怒我,不过我倒是承认这个法子确实效果甚佳,让我不得不注意到你,若能再多费点心思来讨好我,要我收房也不是不可能。”
“你对我家小姐放尊重一点!”春梅护主心切地骂道。“我家小姐才不可能委身当人家的妾,管你是四爷还是五爷,全都一样。”
主子还没吭声,阿贵已经站出来了。“你胆敢这样对咱们四爷说话?”
“怎么样?”春梅跟他杠上了。
阿贵瞪着她。“这么凶巴巴的,以后谁敢要?”
“不用你多管闲事!”
“你这恶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