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多日,若说出去寻人,如今天道不显,演算天机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至于别的方式,她和鸿钧还真的没有,洪荒这么大,真说是选择这个方式,那这可比大海捞针更甚。
此情此景,好像除了单纯地等着鸿钧时候没事过来看看之外,也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种东西虽然她心中有些越发焦躁,但是并非属于那种一刻都不能够拖延的事情,别管心中到底有着多少种猜想,总归只要她不说,这个事情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天边被染得通红,残阳如血莫过于如此,原本湛蓝的天际被隐藏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下。
一道风席卷而过,树木被吹得“哗哗”响,一起一沉,倒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异样,只是这频率,只不过是不是太有规律了?
墨言目光不由得看向西南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那边似的。
但是神识扫过去,完全感受不到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搭眼往那边看,只看到远处那密林,也感觉不到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而伴随着那比之刚刚弱了不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墨言彻底坐不住了,那边就是有人!
墨言皱紧了眉头,脚下一踏,直冲着那边而去。
直到走进之后,一切仍旧没有什么改变,伴随着又一次极其规律的风声响起,墨言目光不由得看向那个几乎已经标明就是这里的目的地,仿佛是引导她似的。
外面的阵法没有丝毫阻拦,此刻又是如此地悄无声息,不是有什么法宝,那就是境界比她还要高。
想到此处,墨言不由得顿了顿,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人都已经到了,她总不能够把这个一个不定性的家伙,就这么放任视若罔闻,不过唯一让人感觉到无比疑惑的便是这等奇奇怪怪的行为。
越发将近的时候,墨言索性直接朝着这边缓缓走来,脚步踏到枯树枝、野草上,发出淡淡的声响,而这个声响,不管是墨言,还是在密林之中的那人来说,都是再清晰不过,整个人紧绷着,做好了时刻动手的准备。
“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到。”
人未至,声先至,而其中最重要的是这声音熟悉至极。
墨言撩开碍人视线的垂柳,便看见他身着白衫,长身玉立,仿佛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她了似的。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她之前所在心底念叨的鸿钧。
眼见如此,墨言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没有完全的放松下来,顺着鸿钧道,“所以我这算是太早还是太晚?”
“算早了。”
“那倒是也还行。”墨言认真道。“不过你现在这是?”
“我有事情问你。”鸿钧定声道。
“那倒是巧了,我也有事情问你,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现在为何这么过来,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鸿钧看着墨言,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眼底却是极为幽深,“如果想问你,总归要离着人远点罢了。”
鸿钧的声音倒是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墨言听的却是有些无名心惊,在鸿钧看不见的地方,墨言捏着手指,来回的变动。
脑子里面甚至于不住地联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未等说什么,自己这边就发散出来了一大堆东西,其中之一就是鸿钧如此是为了避开他,墨言抬起手来拍了一下额头,强制性地打住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果然不弄清楚就是不行,随便一点事情就瞎想。
鸿钧看着墨言这个动作,情绪倒是不显,不等墨言开口,“此地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我在东边十峰外的山巅等你。”
“这个事情也与你有关。”说着,鸿钧抿了抿嘴唇,好像还要说点什么,最终却是没开口,不给墨言再说什么的机会,鸿钧转身就走,不过几息,此地就再无鸿钧的身影。
鸿钧走后,墨言思索片刻,决定去和他打声招呼,不同于鸿钧那是个孤家寡人,她还是有家宀,嗯……,家中有花瓶兼室友的人,还是需要提前说一声的,要不然出来走几步,结果一言不发人直接不知所踪,这显然有点问题。
若是短时间还好,若是时间长的话,闹这么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退一步讲,她就这么走了,时间久了,也不安心。
而罗睺眼瞧着墨言过来,仿佛是特地来寻他的样子,一时心中擂鼓,这些日子罗睺本来就因为之前墨言开口谈本体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
从某种角度来说,墨言若真的是灭世黑莲化形,愿意和他互相坦白,所担的风险其实并没有比他小,而这里面所能够表示的信任,也绝对不轻,甚至于比他所想的都要更多,此事之后,说不得会更近一层楼。
但是前提是他真的是灵根化形,而不是墨言所认定的命中大敌。
之前他不过是出现了一次,还什么都没做,结果转眼墨言见他归来后,当天晚上就开始要准备搬家了,这等前车之鉴还摆在这里,但凡有任何显露真身的可能性,他都不敢去尝试。
与此同时,问题也来了,被他这么来回错过,墨言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他其实是故意的?
是不是已经产生了什么隔阂?以至于墨言现在已经不想问了,甚至于对于这件事心如死灰的地步?更重要的是日后是不是也要跟他保有更多的距离?
如果是他站在墨言的角度去想想,自己以为关系足够好,好到愿意把最大的秘密分享出来,结果竟是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找机会盖过去,那结果如何?
眼下墨言若是要重新来一遍,难不成他还要去故意盖过去?
非要墨言直接不再管什么东西,直接说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