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能出屋门了,就像是刚从牢笼里放出来一样,去灶间、前院、后院好好的都转了一大圈,还去上了一趟久违的厕所。
老赵家这露天旱厕,以前我总害怕掉进里面,但现在看到它,却倍感亲切,让我想念。
看来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我看到猪圈里还是空空的,大嫂不是一直总念叨养猪崽吗,咋还没有抱来呢?我便问老太太:“娘,咱猪圈里咋还没有养猪呢?”
老太太没好气地说:“这一天天忙的,哪有时间。忙活完地里的,还要照顾你月子,我哪能腾出手来。再说种完红薯后,家里剩下的红薯就不多了,这时候抱来了,拿啥熬猪食喂它?”
养不起就说养不起,为什么拿我当借口,还说是为了照顾我月子才没有时间买,不就填碗水,拿个鸡蛋的活,好像这一天总围着我转了似的。
老太太又指了指鸡圈:“看看,看看,我原来养了多少鸡鸭,攒了多少鸡蛋,就让你这一个月给霍霍完了,要不是为了我的乖孙奶水好一点,你以为我是给你补的啊?”
听听,听听,还多少鸡鸭,原来鸡圈也就五六只鸡鸭好不好;还多少鸡蛋,我也就吃了你十几个。这你还好意思说,说是杀一只鸡,给炖鸡汤,续水煮连吃了五天,都坏掉了,还让吃。
鸡蛋一天就让吃一个,还说是为了孩子奶水好,这一个鸡蛋连我自身的营养都跟不上。你咋不提我娘家大哥还送来一斤肉和好些鸡蛋呢。
现在听老太太这么说,我当然不乐意了,便赌气地回她:“我以后都给你补上,总行了吧。”
我顿时没有了在后院逛的心情,气呼呼地回到前院,正好三妮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
我准备去帮她一起晾晒,还没有走到跟前,老太太又说:“别回屋躺着了,没点眼力劲吗,自己的衣服不洗,难道也不晾晾吗?别人可没工夫老是伺候你。”
三妮尴尬地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
这老太太今天是吃了火枪药了吗?怎么处处找我麻烦,看我不顺眼?我这不准备要过去帮着晒衣服吗?我又不是故意指使三妮帮我洗衣服的,我这不是躺了一个月,乍一起来,还没有适应吗?
我将三妮赶到一边,气呼呼地晾着衣服,道:“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吃饭的时候更甚,我只是看着平常的鸡蛋、白粥,今天变成了玉米糊糊,感觉有点诧异,还在发愣之际,老太太又说:“咋,这养了一个月,嘴都养叼了,吃不下这玉米糊糊了。”
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一口气喝完,就直接回屋去了,还听到后面老太太嘀咕:“吃完饭,一抹嘴就走,碗留给我这老婆子帮她洗吗?”
我心想,你这老太太,什么时候洗过碗,真是的。
回到屋,想到今天老太太骂了我一天,我也没惹她啊,她凭什么说我。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
二栓回屋后,看了我一眼:“咋了?怎么哭了?”
看看,这都不叫媳妇了,以前一口一个媳妇的叫,现在生了孩子了,就不当回事了是吗?
我吼道:“还不是你娘,这一天天看我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刚才也看见了,怎么一句话也不帮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