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康定住步子,瞪着眼睛看他。
曾泽安嘿嘿一笑,“殿下,您别怪奴才多嘴。这太子妃是多坚强淡然的性子啊,打从进东宫起,奴才就没瞧见她哭过。”
刀剑架到脖子上都没吓哭,父亲说两句重话就能哭成这样?
“一般不哭,这会儿哭得这么伤心,会不会跟刚生过孩子有关?太子妃父亲早前就待她不好,又不是才这样。太子妃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是。”
不愧是曾泽安,虽然身份是名太监,可这小女子的事情,他也懂得不少。
见胥康在听,他便继续说道:“之前先皇有个妃子,刚生完孩子之后好好的,过了两个月,很突然地有一天就上吊了,幸亏宫女发现得早及时救了下来,太医去诊治,身体一点儿毛病没有,就是喜欢想东想西。后来就有民间的一个郎中,说这是郁症。得有家人关心陪着才好。”
“那妃子后来如何了?”
“奴才们不懂,皇上自然不信世上还有郁症这种病,就没管她。没过多久,妃子想不开,上吊自尽。这回宫女没有及时发现,人便香消玉殒了。”
“奴才不是说太子妃患了郁症,奴才只是担心。”
提点太子一句罢了。
太子听了认为有道理:“太子妃冷静淡然的性子,今天的确是有些反常。郁症有何法可解?”
“那郎中可说了,患了郁症的人,让家人多关心关心便会好。”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太子妃不是更好,左右殿下多关心关心没什么坏处。”
瘟疫之事,曾泽安敬佩柳烟钰的所言所行。
是以心里就比较关心她。
太子对女人的事情不是太了解,他懂的,自然是会说给太子听。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书房桌上摆放着两只黄灿灿的金瓢和一对颜色鲜亮图案精美的龙凤花烛。
两样东西摆放在一起,显得莫名的喜气。
胥康分别拿起看了眼,满意地点头:“做工细致精美,不错。”他轻轻放回桌上,“把东西小心收拾好,需要的时候孤自会与你说,这之前千万不要让太子妃看到。”
“奴才晓得,奴才晓得,这本来就是给太子妃的惊喜,奴才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太子妃提前看到。”
之前的洞房花烛夜没能过好,这胥康就想着改日能弥补下遗憾。
为了不惹人眼,他不能大操大办,唯有在这些小细节上稍微经经心。
玉姑姑最近的小道消息非常灵,那头胥康刚拿着东西,她这厢便收了消息,紧急忙慌地就跑去曦妃那里禀报。
“娘娘,刚才得了消息,今日有人看到曾泽安去银楼取东西,给银楼掌柜递了银子,对方才吐口说是两只金瓢。”
“整个稀罕样式的金首饰有什么可奇怪的?”曦妃娘娘兴致缺缺。
“是啊,光是两只金瓢,老奴不会这么惊奇,重要的是曾泽安说了一嘴。银楼掌柜递上金瓢之后例行说了句贺喜的话儿,曾泽安当时苦笑,说是不知道啥时候能用上。”
“哦……”曦妃歪头琢磨,“这宫里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他们眼睁睁瞧着曾泽安把东西拿进了东宫。”玉姑姑肯定地说道,“曾泽安一心效力太子,这东西肯定是太子要的。”
“没听说太子最近要纳妃纳妾的。”
“就是说啊。”
曦妃眼睛一亮,“胥康隐疾并未恢复,皇上却以为他已经恢复了……”
猜到这一点的曦妃有些坐不住,“快,你跟画儿不是相熟吗?赶紧再去旁敲侧击地打听下,太子和太子妃倒底行过房没有。顺便把三位老太医给请来。”
玉姑姑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很是兴奋地听令而去。
祁太医,鲁太医,曹太医,都是宫里的老人,前二位今年69岁,最后一位也已经68岁了。
本朝规定,70岁便可告老还乡。
这三位眼看着就熬到了年岁,到时候可以拿着朝廷的俸禄回去颐养天年。
听到曦妃娘娘传召,这三位颤颤巍巍就赶了来。
曦妃娘娘给几位准备了茶水,并特别准许他们坐着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