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兄台提点。”我知道他是好意,没再多聊,便重又回到了人群里。
待走远了些,我低声问陆听,“那小二口中说的玉城是什么地方?”
若没记错的话,我朝并无叫这个名字的城池。
陆听小声与我解释道,“是原贵妃娘娘,如今的司育使,收留了流民中的妇孺,在庄子原有的基础上建起的新的城池。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玉城的气候也如逸都一般正常宜居。百姓感谢她,无以为报,就以她的名中的‘玉’字作了城名。”
原是如此。
我敛眉沉思,蛮人此举甚是狠毒,眼看兆王要不行了还趁机屠尽幼童,意欲连带着将一族的希望尽数斩杀。
定不能让他们此举得逞。
护国寺离我们进城之处不远,走过两条街,又穿了几条巷子便到了正门前。
昏沉天色之下,琉璃影壁不复往日之璀璨,灰蒙蒙的立在寺前。
我跟着陆听从边上某个隐蔽的小门进了寺内,心中想着旧岁来此时的光景,凭生无限感慨。
正埋头穿行在林间小道时,外边砖石正路上走来了几个扛着小轿的侍从。看那穿着打扮,应当是在大户人家府上当差的,只是个个脸上都挂着悲痛。
我抬眸盯了他们一会,就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小轿的帘子被风吹动,露出了一角玄色。
里面抬的是灵牌?
我思索着可能会是谁的,但离京太久,直到被陆听引至闵言所在的殿前都没想出来可能的人选。
“来者何人?”在门口守着的侍卫拦住了我们。
大抵是看我们的打扮太像流民,以为是来闹事的了。
陆听上前向他们出示了绣衣的腰牌,侍卫连忙推开,迎我们入内。
刚要入殿,门正好开了,里头走出了一位垂着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妇人。
我觉得她有点眼熟,但记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闵言见了我,愣怔了片刻,伏地与我行了个大礼,“臣拜见圣上,圣上万安康泰。”
在道明兄长身份后,我再也没让他行过这般重礼,但此刻久别重逢,见到我安然无恙,他竟主动俯身与我问安。
“快快起身。”我连忙道。
闵言让人端来了茶盏和用于清除伪装的清水,我和陆听洗去脸上已经干结的泥块,又搓了搓被风刮得生疼的脸,纷纷长吁一口气。
感觉重新活过来了。
“方才那妇人是谁?”我擦净手,问道。
“是柳玉宛从宫里带出去的嬷嬷,受托前来求助。”
“嗯?”我疑惑道,“她怎么会求到你这里来,柳玉宛的父亲如今还是丞相,为何不去求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