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将暗,裴闻璟回来了,徐管事跟在他旁边说着什么。
他没用晚膳,又随意吃了一些。
回房间,月媞记挂他手上的伤,这时辰也不好请大夫,问他今日可换药了,裴闻璟只摇头。
月媞见他这样不顾及自己身体,想是不是除了自己,都无人知晓他受伤的事。
让他把衣裳脱下,露出伤处,看到纱布上还是昨天绑的双耳结,底下渗出了血迹。
“伤口裂开了。”月媞道,一边拆开纱布。
“嗯。”
渗出来的血色都能看到,那肯定出了更多的血。
拆完后,果是如此,不过血迹都已干涸,没有再新渗出来。
裴闻璟没怎么注意,小伤而已,该用手的地方还是照用不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裂开了。
“伤口有点深,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看一下?”月媞用温热的帕子擦掉多余的血迹,虽然用了上好的伤药,不过才一天,见效也没有这样快。
“不用那么麻烦,还是像昨日那样包起来便好。”
月媞跟他做不到像阿依那样熟,也不能强行把大夫找来。
伤口还未愈合,猩红的血肉有些狰狞,月媞小心地把金疮药洒在上面,厚厚一层,用纱布裹好,照例打了个结。
裴闻璟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似鸦羽一般轻动,丹唇泛着润光,想起有人打趣,说他修的好福气,娶了这样的美娇娘回家。
昨日怀抱的手感,着实娇软,似水做的一样。
“将军?”月媞轻声唤道。
“嗯?”他走神了。
“药换好了。”
“麻烦了。”他把衣服穿好,月媞微微抿唇,好像他们的关系过于生分了。
“应该的。”
又与他讲今日徐安请来绣娘给她做衣服的事,问做那么多会不会太浪费了。
裴闻璟动作一顿,回来时徐安也给他说过了,他不知女子也会嫌衣裳多?
“不浪费,喜欢就好。”
“嗯……”
“你初来,做些新衣裳也好,府里有的绫罗绸缎,都能拿去。”
他都这样说了,月媞只能应“好”。
本是她觉得两人刚刚成婚,如此铺张,怕他不喜,现在看来好像将军并不在意。
又想起一事,月媞道:“叶尔木他们后日回乌苏,我想去送送。”
“带些侍卫一起。”
“好。”有了前车之鉴,这样安排也放心,她没有什么异议。
月媞说完事情,就感觉空气静了下来,下人都退了出去,无人侍奉,悄悄地像是长夜。
沉静不久,就听裴闻璟道:“昨晚的刺客,查到了一些眉目,府里侍卫巡逻都加强了一倍,可以不用担心。”
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起这件事,月媞有些吃惊。今日随意走了一下,也能看出府中守卫森严,况且有他在,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将军是有人情味的,或许只是不善于表达,月媞唇角微微弯起。
不过,接下来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昨晚有刺客惊扰,没能洞房,那今日……还能直接睡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