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璲只觉得嗓中干涩,连出口的声音都显得苦涩,“阿環,你怎么不躲?”
王環静静看着王璲,问,“大兄知道敬轩堂之事了?”
王璲下意识地别过眼,不敢看王環,“阿環……阿兄……阿兄只是不想看到你嫁给柳璵……”
王環明了,王璲不知堂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晓她与大父是因章寺清发生了争执。
王璲不知,王環便不说,只是静静看着王璲。
久久未听到王環的声音,王璲回过头,苦涩看着王環,“阿環可是已经厌烦了阿兄?”
王環平静看着王璲,“大兄分明知道環不会喜欢上那章寺清。”
“章寺清不可,难道只有那柳璵可吗?”王璲看着王環,上前一步抓住王環的手腕,端和的面容像是要裂出一条缝来,“阿環,你喜欢上谁都可以,为何偏偏要是那柳璵!”
为何要是在他大婚之日遇到的,柳璵!
王璲觉得自己心中的那条蛇几乎要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杀了他,也杀了王環。
王環垂眸,拂去王璲抓着她手腕的手,平静道。
“唯有柳璵,也只会是柳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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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他非子
王環拂去王璲的手,越过王璲向身后走去。
月昙远远迎上前来,望了一眼王環身后的王璲,有些犹豫,“女郎……”
王環摇了摇头,“回去吧。”
月昙应是,退后一步跟在王環身后。
王璲看着王環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无力垂下眼,连去拉住她的念想都不敢有。
他又怎不知敬轩堂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只是,不敢让王環知晓。
等到离了远些,月昙才看向女郎右颊侧的掌印,心疼道,“女郎到底是王氏的女郎,大君怎能如此心狠。”
月昙虽未跟着王環到敬轩堂去,但来时的路上早已被府中女婢告知此事,因此一瞧便知是大君王拙所为。
王環伸手抚了抚右颊,反倒笑了起来,“大父心中对我有恨,这一下便当是与他两清。”
说完,王環便不再多言,月昙心中虽有一箩筐的抱怨此刻也不敢在王環面前说道。
等到了青松院,关了院门后王環才复又开口,“阿昙今夜守在院子里,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我出了府,阿婵今夜随我一同去见一见那章寺清。”
王環回身,看向院中残雪未消的青松,眸光冷凝,“我倒要看看,这章寺清是要婚事还是要命。”
婵月方才迎上前来便听到王環吩咐,诧异与月昙对视一眼,而后俯身应是,未曾多问。
及至夜半时分,探子探得章寺清踪迹后王環便披了件墨色披风,头戴白纱帷帽,从小门处无声出府。
城西民宅处,章寺清手持灯笼,在一宅院前停下,即使院门轻掩他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小声唤道,“青娘,是我。”
院内寂静无声,章寺清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又抬手敲了下门,见院内还是无人应声便直接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直接向院内走去。
在章寺清进入院子的一瞬间,院门被人关上,院内陡然燃起灯火,照得章寺清眼花。
王環戴着帷帽,于灯火掩映下看着面前身着青衣的男子,平静问道,“你便是章寺清?”
章寺清抬手遮着眼,听到王環的声音后放下手,微行一礼,“在下正是章寺清,不知贵客所来为何?不论为何章寺清皆一力承担,烦请贵客放过青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