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山椿到大门口等画梁村那蚕桑员,见刘姐拿着扫把在打扫大门口的卫生,便接过来帮着打扫。
“今天你去哪个村?跟我一起吧。”朱乡长走出来看见了就问。
“朱乡长,昨晚曾乡长说秦书记开会去了,水竹村没人去,叫我去水竹村。”山椿停下来回答。
“哦,那你一个人去哟。乡上也派不出人了。”朱乡长说完走了。
“岳德木,你是不是到水竹村?”八点半左右,政府门口来了一个人。刘姐认得就问。
“是,我和秦书记去水竹村。”那人回答到。
“老秦开会去了,乡上安排了章书记和你去。”刘姐回答。
“章书记?”那人一时没明白过来。
“山椿,这是画梁村的蚕桑员岳德木,别扫了,和他一起去吧。”刘姐又对山椿说。
“啊,章书记,昨天会上见过的。”岳德木立即笑着和山椿打招呼。
山椿放下扫把回寝室拿了黄布挎包和岳德木出发了。
“章书记年轻啊。”路上岳德木问。
“我今年十八岁了。”
“呵呵,我说嘛,看上去就是十多岁的样儿。”岳德木笑笑。
“书记,你说今天的检查怎么进行?”岳德木又问。
“按昨天会上的安排办吧。”山椿知道岳德木是在考自己。
“哦,那抽查几个组,一个组又抽几户人家呢。”岳德木一脸的诚肯,可在山椿看来,就是在考自己。
“水竹村几个组?”山椿问。
“十个组。”岳德木回答很利率。
“你们以前的检查是怎么进行的?”山椿要向过去学习。
“过去?过去各有不同。”岳德木迟疑着。
“什么不同?”山椿追问。
“就是有时抽几户,有时抽一户,有时没抽。”岳德木回答说。
“哦。”山椿明白了,平时乡里检查就是随心所欲统计加估计吧。
“这样吧,我们今天抽三个组,每个组抽三户。”山椿思考了一阵,按学校学的统计方法说了个办法。
“行,听书记的。”岳德木的神神有些古怪。
“老岳,你是老干部了,我是新毛头。今天,你拿主意。”山椿知道还要依岳德木。
“那我们就从五组开始,随机到山上去清点。”山椿恭维的话起了作用。
说话间刚好到了水竹村的地界,岳德木便建议顺路开始工作。岳德木知道水竹村是个大村,沟里五个组,坡顶上还有几个组,按山椿的办法要均匀抽查的话,是没法完成三三九个户山坡上栽种桑树的清点统计的,就建议顺路抽查,也不给山椿说透。
“好吧。”山椿不清楚水竹村的分布,山上沟里各有几个组,不知道工作量的大小,只得听从。叫来五组村民组长,在五组顺路的坡上抽了三户,岳德木在地里跑来跑去的清点,山椿在傍边看着。最后岳德木说没问题。山椿认真记下这三户姓名,面积,栽种桑树株数。这一清点下来,顺路到八组叫来组长时,时间已是上午十一点半了。八组也清点了三户,前两户没问题,最后一户来了一个妇女,岳德木说少了四十五株。山椿问怎么办?组长说,少点就算了吧,明年叫她补栽。岳德木不说话。
“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罚?”山椿知道岳德木的意思是要按乡上的规定处理,要看自己立不立得起威。
“按乡里的规定,该罚款三块五角钱。”岳德木说。
“三块五角钱?”那妇女一听就哭了。
“就罚两块钱吧。”这几年土地下户了,山椿不知道一个劳动力值多少钱,但山椿知道三年前,土地没下户时自己家生产队一个壮劳力每干一天活,分值是一百,价值是八分钱人民币。看那妇女哭得伤心,罚两块钱真是不忍心,就大着胆子表态。
“还不谢谢章书记。”组长见山椿表态就对那妇女说。
“那家人男的没在家。”在去六组的路上,岳德木对山椿说。
“哦。”山椿没明白他的意思。
“她男人原来是粮站的,贪污坐牢去了。”岳德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