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地突然就变了挂?娘娘那儿怎么一点消息都不曾递出来···”
章佳老爷抬手阻了富察氏的问话,他心中明白,富察氏到底是慌了神,若是往常,定不会如这般失了分寸妄图打探宫中之事,便想着找点事儿给她醒醒脑袋:“圣上将日子定在下月初三,距今已不足半月,姝儿的嫁妆上还要夫人多多操劳,早些备齐才是,四贝勒府到底不是寻常人家,奉禄几个的婚事便先放放,便是推迟些那几个人家也不敢乱说些什么,夫人只管紧着姝儿来就是,族中多半这会儿也得了消息,添妆之事还要劳夫人操劳支应着,无论多寡贵贱一应都收下,这种时候很没必要与她们争这一二三四的。”
“我都晓得的!”富察氏这会儿多少脑袋也跟着转起来了,讪讪于方才失了分寸的言行,便跟着转移话头道:“姝儿的嫁妆是自她落地起我就给她攒着的,不过若是入贝勒府,还是轻薄了,先头打的那些床柜料子多少次了些,这会儿若是再做已然来不及,我想着不若先拿我的嫁妆顶上,日后阿克敦大婚,咱们寻摸着好的料子再给他添屋里也就是了。”
“额娘只管都给了妹妹就是,日后儿子的儿子自己挣来!若是这些都挣不出来,阿玛不如早早放了儿子出家,也省得丢了一大家子的脸面!”阿克敦脚步匆匆,踏进屋随意一抹擦额上的汗珠子,看着入了一趟宫就完全蜕变了一个样子的幼妹心中是又酸又痛,本来一肚子的话只剩下一句:“你且安心,日后二哥定叫旁人不敢轻瞧了你!”
“我自是信二哥的。”
···
九月初三,没有叩拜天地,没有大红嫁衣,没有双喜贴窗,唯一应景的,怕也就是桌案上摆的龙凤烛了。
紫檀的拔步床以十根立柱坐落在方形的须弥式台座上,楣板嵌贝母象牙浮雕芙蓉并蒂花开的图样,花围、床前门围子都浮雕着折枝百花花卉纹,却独独缺了芙蓉,正好与床榻之上铺着的芙蓉并蒂被褥与楣板上的图样合到了一起去。
章佳静姝一身银红妆花的嫁衣,端坐在撒着莲子桂圆大枣花生的床褥上,瞧着一派镇定的模样,衣袖下那纤细嫩白的指头却要拧成了大团麻花。
隔着银红勾金的盖头,她只觉得自个儿心口憋闷得紧,耳边好像只能听见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碰碰的叫人越发的心躁心慌。
突然,一阵喧闹声朝着这边拥了过来,瞬间叫醒了她混沌的脑袋!
“都说四哥这侧福晋姿容上可是得了皇阿玛称赞的,也不知道这章佳一族是怎么生养的姑娘,一个个的惯在姿色上撵尖儿,一会儿爷可要好生瞧瞧,四哥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这话一落,就是几个小的都瞬间闭了嘴,十五小心地瞅了瞅面色已然冷下来的四哥,又看了眼比四哥脸色还难看的十三哥,一左一右拉住小十六小十七,悄悄往旁边移动,尽可能远离十四这个口无遮拦的。
“章佳一族的姑娘自来在容貌才情品行上皆是上上之选的,四哥得皇阿玛看重,才得了章佳一族的姑娘做侧福晋,小十四你不要急,等日后好好办差,定少不了你的,当然啦,便是你一天天地就这么混···着了,也不妨事儿,-->>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