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愁恶狠地怒瞪着,直要在她身上看穿个孔,用麻绳绑住她才方休。
他咬着牙说:「我就知道你不把我惹火绝不甘心,一定要我摆出凶神恶煞的脸才称你心。」
这可恶的小丫头!口口声声是服从,但她吐出的每字每句说得教人心惊,什么不起眼、不怕被劫色失身,而后一句恶徒夜匪、夜深无人烟的,更是存心要他自责毫无人性,枉顾丫鬟安危,只为一饱口欲。
元紫袖更假意地说:「紫袖是个丫鬟,主子说一紫袖绝不敢说二,赤诚忠心可表日月。」
哇!他快气炸了。「好个说一不二,赤诚忠心的丫鬟。」他一眼瞄见成堆成塔的帐册,气得将桌上烧着的蜡烛一掌扫去。
瞬间一叠半人高的帐册付之一炬,元紫袖张口结舌地呆愣住,不敢置信他居然把她一年来的辛苦所得化成灰烬?!孰可忍孰不可忍,他比其它任何一名主子更令人气结。
「段、天、愁,你这个天杀的混蛋,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还回来干么,放火烧房子吗?」
被骂的段天愁怒火全消,脸上挂着俊愣愣的笑容,因为她终于连名带姓地唤了他名字,即使她是在盛怒中。
「我发誓你要是没将数字,一笔一画地给我刻回帐册上,我元紫袖三个字就倒着写。」
值得,段天愁觉得很值得,十几本册子扳回一城,他觉得痛快极了。
只是善后……唉!他又得叹息了。人真是犯贱呀!
无聊、无聊真无聊,这是段天喜此刻的心境,她快闷坏了。
自从她那个冷面大哥回来之后,她的日子一下子变得难过多了,连紫袖也被他纳入羽翼之下,没人可以陪她玩,也没人在一旁叨念着。
现在做什么事都不起劲,难不成她天生喜欢被虐待,少了紫袖在身旁管这管那就浑身不舒畅,也许出去溜溜会改善烦闷的心情。
嗯!就这么办。
「小姐,你要去哪里?」翠花如影随形地贴着她,生怕一个脚步跟岔了。
「逛街。」
逛街?翠花不解地问她,「大少爷不是禁止小姐出门?」
「人家只是心里闷,想出去买买东西嘛!」段天喜红艳的菱形唇高嘟着。
「可是大少爷说不准小姐向帐房支领银两,小姐要用什么买?」这点翠花也有些埋怨,因为连带着她也没好处可捞。
「大哥不讲理,叠影山庄有哪条规定小姐不能用银子,他是以大欺小,欺负我这个妹妹。」
她当了十八年小姐,也没听过小姐被禁足,还要被限制银两的使用,实在很……很小气。段天喜「很」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一句骂人的话。
翠花道:「听说大少爷的决定,是紫袖提议的。」心想,除了她,谁会那么了解两位小姐少爷的脾性该如何治。
紫袖?又是紫袖。一提起元紫袖段天喜心就凉了一半,本能地怕起这位丫鬟,气势明显削弱了三分。
「紫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解除禁令?」段天喜可不想被关在庄里一辈子。
翠花提醒着,「小姐应该问问大少爷才是,紫袖哪作得了主。」再怎么说,现在是大少爷当家。
段天喜手毫不起劲地轻扬,「至少紫袖不会吓我,大哥一板起脸来好吓人哦!」她起初怀疑是不是搞错了,不过,爹爹证实他是如假包换的段天愁,她的亲大哥,她只好委屈地含泪接受。
「可是小姐,你不觉得紫袖生气时的语气,比大少爷更教人心惊胆战?」翠花想到元紫袖生气的模样简直是如夜叉出世。
这这这……翠花说得有理,她还是比较怕紫袖。「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段天喜询问着。
怎么办?想她翠花也只是小丫鬟而已,还能怎么办?翠花只能安慰道:「小姐,你就忍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