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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第1页）

一座又一座大山，压在仙女稚嫩的肩膀上，这谁能顶得住呢？！”苏莉啧啧感叹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有朝一日能站起来扬眉吐气。”

“大可不必，坐着不香吗？躺着不爽吗？为什么一定要站起来。”宋悄悄看了眼前方，路灯之下，挺拔如白杨的身影踏着斑驳的树影跑了过来，脸上是一副“全世界怎么样都与我没半毛钱关系”的模样。她一低头，直接无视那人，“莉莉，快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去吧，等下迟了小马哥又跟尊门神般蹲守在教室大门口，怪吓人的。”

“好，说走咱就走。”

夜黑如墨，暖的灯下，深紫鸢尾如蝴蝶翩跹于绿叶之中。天可真凉了，风里带来潮湿的气味。

“请。”蒋润松伸出右手，宛若迎宾小姐附体，“班长大人，你坐里头，我想感受下坐靠过道是一种什么体验。”

“嗯。”宋悄悄敛住眼皮，像历经万事后精疲力竭，勉强支撑起所剩无几的执着跟蒋润松换了个位子，成了吴静的前桌。

她没注意，斜后方的苏莉远远朝蒋润松竖起了大拇指。

小雏菊鹅黄的花朵开满学校时，为期三天的校运动会拉开序幕。

今年的校运动会新增一个项目，结束当晚，申报音乐基金的人需自备一首歌，上台演唱。

宋悄悄从小到大，没有上台唱歌的经验。接到通知的那天，她心里像悬着一块石头，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宝啊，不要惧怕权威，后天丢一张脸，之后还有一百张脸可以丢。”苏莉拍了拍她的肩，“多吃点饭，你都瘦脱相了。”

“唉，”宋悄悄从毛豆里扒拉出一条小青虫，“厨师是看我吃太素，特意给我加ròu是吗？”

“难怪食堂饭菜涨价。”苏莉瞪大眼，啧啧感叹道，“原来是买一送一，还有彩蛋附赠。”

“我的刀呢？”宋悄悄环顾四周，戏瘾来了，“来人，上我的大铡刀，欺负人嘛这不是？”

“刀我藏起来了。”苏莉接过话，“崽崽，冷静冷静。”

“才不呢！”宋悄悄拎起饭盒，冲到打菜的5号窗口，丢下饭盒，噘着嘴，气鼓鼓地道，“有没有人出来管一管，我点的是毛豆炒ròu，怎么还会有虫？”

高又远的天穹正兜售淡蓝棉花糖。初秋的风清爽，地面亮亮的，油烟机轰隆隆，绿中泛黄的梧桐树叶打着旋，操场上打球的少年挥斥方遒，少女你追我赶，交换着心底的秘密。一墙之内，上演着另一场闹剧。

“我看看。”顶着一头脏脏辫，看起来不好惹的中年男人拎过饭盒，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有冇搞错，”他广东腔很重，一张嘴完完全全戳中宋悄悄的笑点，宋悄悄那点怨气跟被戳了洞的气球，一下泄个精光，“靓妹啊，sorry，这餐我请。”

“不用。”宋悄悄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下回注意点就好，我不需要补充蛋白质。”

“好，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男人眼神犀利，“这样的事再发生，扣工资。”

受害者宋悄悄反而像个施暴者，急急忙忙拉着苏莉从食堂里走出来：“我有预感，这样的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有冇搞错，孩子做错了什么要一代又一代地承受这种苦痛？”苏莉顿了顿，似想到什么，“悄悄，我学到一个压箱底的技能，可以按人的习惯是喊爸爸还是爹来测算未来运势。你平时喊爸还是喊爹，我来帮你测算下。”

“爸。”宋悄悄几乎没有犹豫地作答。

“欸，乖女儿。”苏莉拍拍她的脑袋，“走，爸爸带你买糖吃。”

“莉莉。”宋悄悄欲言又止，苏莉回过头，“我爸坟头草都三丈长了。”

“问题不大，我是你养父，”苏莉看宋悄悄脸上浮现着不可名状的哀伤，一把抱住她，“宝啊别哭，爸养你。”

宋悄悄身体抖了一下，她似终于想到什么，激动得拍了下大腿：“妈耶！我好像知道我妈为什么回来了！”

苏莉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过几天是我爸的忌日。”宋悄悄耷拉下脑袋，声音喑哑，“我妈她……”

宋毅得病那年，隐瞒住所有人。突然有一天他倒在地里，撒手人寰。他去世后，好心的邻居看单亲妈妈太辛苦，不断给王丽娟介绍对象，这其中包括宋毅的爸妈。他们不忍心儿媳妇这么辛苦，托人介绍了好几回。王丽娟并没拒绝，温柔地答应下来，走个过场，再没有后文。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表面温温柔柔，骨子里比谁都倔。

宋毅去世后，宋悄悄再没从王丽娟嘴里听到过他的名字。王丽娟把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打包锁好放入记忆深处，然后该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