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一番,林述怀终于离开了房间,只?是仪器的使用权限也全都设置好了,甘迟拖着疲惫的双腿转了一圈,也没能看?见任何?可操作的物品。
但好在,终于可以下来活动了,再瘫下去,她怕自?己这具身体要彻底废了。
临走时,林述怀给她注射了一半的药剂,让她拥有走动的力气,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而她在林述怀眼?中唯一称得上是反抗的行径,也不过就?是拆掉几个她够得着的小型监控设备罢了,无伤大雅,他?还颇有兴致地?看?着甘迟闹。她越活跃,他?就?越发高?兴,像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视着斗兽场内濒死的困兽。
那块芯片时不时会传来微弱电流的触感,让她左手腕始终使不上力气。血珠渗出的地?方很快结痂,但甘迟每次都会用手指甲沿着那个轮廓狠狠地?划一圈,直到伤口裂开,再次渗出血珠,她才松开手。
这是提醒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教训自?己太过大意,竟然落到这么一个人手里。
林述怀对?于她的这一行径也只?是看?着,并未说什么。那芯片是机器植入,想直接剜出来,除非用刀连同?皮肉一起,只?用指甲抠那么两?下,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甘迟在自?讨苦吃。
又过去了三小时,林述怀安排了一个聋哑姑娘按时来带她去卫生间,甘迟不像以往那般沉默顺从,而是动作粗暴地?把她推出了门,说是不喜欢洗漱的时候被?人盯着,林述怀没有出现在房间内,但隔空警告性地?加了一道?电流,那股感觉让甘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一阵水声之?后,甘迟甩了甩紧贴颊边的碎发,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冰冷的水珠,漠然地?走出来。
卫生间独立于仪器室,是在室内的旁侧开了一道?暗门,但所有门的总控都位于一个操作盘上。甘迟看?着那个聋哑姑娘像以往那样动作木然地?按着密码,暗色的门随之?悄然划开,入目依旧是那满屋的冰冷机器,幽蓝的光映在人脸上,说不出的诡谲与神秘。
在越过那道?门时,甘迟
脚步一顿,身体轻轻颤抖着,她微微躬身,抓着自?己的左手腕紧皱着眉,脸色十分苍白。
那聋哑姑娘察觉到动静,连忙赶上来查看?,甘迟瞳孔里映着那幽蓝的光,待聋哑姑娘凑近时,她手上抓着的东西直接往那姑娘眼?睛上糊,而后直接拦腰一撞,绕到她身后,左手扼住她的喉咙,右手抓住她的手指在那块操作盘上急速地?输入密码。
指纹验证通过,虹膜识别通过。
电子扫描仪并不知道?开锁的人是被?胁迫还是独立自?由地?进行密码输入,它只?是识别指令,运行内在程序,而后执行。
真正的大门所在位置一震,门轻轻划开。
所有的一切均发生在瞬息之?间。
甘迟半扶着她,又按了一通按钮,她低声说了句“抱歉”,在姑娘后颈猛击了一下,那人喊不出声来,只?软软地?倒在地?上。卫生间的门悄然合上,那姑娘被?她安放在了浴室门内。
手腕内侧的伤口又渗出血来,甘迟飞快地?往门口挪,刚刚的一击已经耗费了她积攒的大半力气,她大口喘着粗气,在踏出那扇大门时,她隐约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这让她头皮一紧。
大门外是空寂的走廊,她出门便径直往右边跑,一路都没见到半个人影,倒是有很多房间,一些竟敞开着门,里头和甘迟待的房间布局差不多,但只?有零星几台仪器。
这鬼地?方看?来还不止她一个养料啊。
甘迟顺着走廊一直往下走,可这道?长廊似乎没有尽头,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促,可就?是没看?见人影,这种诡异的情状让她十分不安。
长廊没有拐角,她只?能初步怀疑这是一个圆形回廊,那顺着走下去应该会绕到她最初的那个房间,在到达那个房间之?前,肯定有离开的通道?,可能是什么暗门,也可能是什么升降电梯。
甘迟紧贴着铅灰色的墙壁,尽可能地?往前跑,同?时又得留意一路的暗门或者电子密码锁,可惜,都没有。
走廊顶灯昏暗苍白,内嵌式壁灯只?打出一圈光晕,铅灰色给人以浓烈的沉重感与窒息感。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甚至还夹杂了几分犬吠声。
甘迟原本只
?知道?一味行走的身体一顿,她猛地?抬头——那声音是从上层传来的。
室内严丝合缝,布置精密,所有的意外都被?控制在那道?厚重的金属门之?内,而走廊其实是最薄弱的一项。
那……这好几米的高?度,她也不能跳起来敲个洞啊。
所以林述怀那死变态是往哪儿滑溜下来的?
她贴着墙壁,继续往前走,但目之?所及,这里除了那些密闭的门和门内的仪器,并无其他?的东西。
那些仪器……对?了,那些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