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这事儿,为何不禀报权知府?”
胡军巡本名胡延,因为职位是开封府下属的军巡,日常负责街面上的巡逻,针对一些犯人的刑讯,所以人称胡军巡。
遇到这种事,他少不得要禀报开封权知府才是。可胡军巡却摇了摇头,对着何东叹气。
“老弟,你就不好奇,原本属于开封的案子,怎么就落到兵部去,还由你管库房的来查么?”
“为什么?”
“因为没有证据,而他们,又需要证据。”
这分明话里有话,何东等着他细说,胡军巡拍拍他的肩膀,叹气一声。指了指上面,道:“兵部跟枢密院,保守派跟新党,暗潮汹涌呢。都等着拿对方的短,你这是抱着火药桶啊。”
何东在军部库房,自然见识过火药桶的,那玩意儿不知什么造的,绑在箭上射出去,爆炸后能把敌人炸的四分五裂,最差也是个残废。
他想了想,直接跪下来:“求哥哥救弟弟一命。”
胡军巡忙将人拉起来:“你这是作甚。”
“哥哥,弟弟我无依无靠,能求的人只有你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何东死死抓住胡军巡,这是将他当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人算不如天算,对手终露破绽
胡军巡把人扶起来,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酒水,让他先冷静冷静。何东喝了酒水,期盼看着胡军巡,既然他没赶自己走,那就必然给他留了生路。
胡军巡点点头,道:“弟弟,读书这事儿我不如你,可哥哥我战场上摸爬滚打,别的没学会,这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你可听说过,祸水东引?”
何东忙求教,胡军巡指了指左手边方向,“现成的顶罪人,弟弟不明白么?”
“可那是朱家的人,弟弟如何得罪的起?”
朱家在开封,也是官宦世家,如今当家人,虽然只有三品大员,可家里都是读书人出身。家族里不仅有掌管国子监的朱文熙,在外面当知州的朱文通,朝廷还有吏部任职的朱文梓,大理寺有朱长岁。
朱家在朝中耕耘多年,树大根深,哪里是他这种没有背景的乡野小官能比得上的。得罪他们,自己只怕死的更快。
胡军巡却冷笑:“若不是背后有朱家,你的证据交出去,那些人还不会信。”
何东想清楚其中关键,明白他的意思。可他这样做,不还是自找死路么?
“你也是糊涂,忘记我说的樱桃小贩了,这话是他供出来的,你只管让上级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出了事,也怪不到你身上不是?”
何东保持怀疑,一个樱桃小贩能知道什么,他不就是盯梢的,他的话能有什么用?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胡军巡的意思,这是把锅甩出去,给上面一点线索,自己脱身出来,剩下的便与他无关了。
“这法子当真能行?”何东还是忐忑,酒碗都拿不稳。
“自然没那么简单,这里面需要老弟帮忙做件事,才能让你摘出去。”
何东附耳过去,听完胡军巡的话,思量再三,才下了决心,点头应允下来。
他连夜按照胡军巡说的,造出一份假的债条。他昔年贫困吃不下饭的时候,就靠着模仿名家字画讨生活。不仅能模仿他人笔记,还能将字画做旧。
这般一番操作,胡军巡很是满意,让他安心回去等消息,剩下的就由他来操作。
何东忐忑回去,因为喝了酒,糊里糊涂睡过去。凭丝线巧寻人,看大夫生风波
柳依尘跟姑姑在并州生活的时候,开了一家刺绣铺子。
姑姑的绣工独树一帜,绣品供不应求。柳依尘跟着姑姑学刺绣,首先学的不是如何用针,如何刺绣,而是学会辨别丝线布料的好坏。
姑姑说,丝线色泽质地,就像绣品的根骨,材料不好,哪怕你绣技独领风骚,做出来的东西,也少几分意境。
天下的丝线分很多种,开封生产的丝线比并州的柔软艳丽,捏在手里,绵软如羊脂。在光照下,色彩栩栩生辉,带着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