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老人,掏不出钱,更说不出话,只是嘶哑哭泣。
而从?学校赶来的负责人,全将矛头?指在?她身上,讽她“害死人”。
“冉寻。”游纾俞用指腹擦掉眼角湿气,自若说下去。
“从?那之后?,我发现,我没办法再在?旁人面前和任何女性自然接触了。”
只是无意间碰到?衣料,就会幻听、幻嗅,耳边一瞬充斥无数讥讽与?责备。
无论身在?何处,都会被拉入那时红叶迸溅的冷肃秋季。
救护车尖锐的鸣声与?消毒水气息交融,恶毒地重复着——“你是罪人”。
朝相反方向一味退避,最终仍然与?“寻常”背道而驰,成为患有可笑隐疾的病人。
“你不是病人。”冉寻声音笃定。
她把游纾俞抱进怀里?,为她隔绝开空荡墓园里?吹来的凉风,觉得心脏被挤压揉搓,酸涩不已。
依旧扬起唇,柔声安抚:“你看?,你这不是和我亲密接触了吗?我就是对你而言特别的那一个。”
她抵在?女人耳畔,“你对我也是,纾纾。”
游纾俞肩膀止不住轻颤。
“你只要记住,你曾经帮助一个女孩短暂地摆脱泥潭,她因你而绚烂过,也真情实感地在?这个世界上游历过,那就好?。”冉寻答复。
她顺游纾俞的背,“因为,这一切从?始至终都不是你的错。”
而她觉得那时的纾纾格外勇敢。
游纾俞埋进冉寻怀里?。
低声发问:“现在?还不算晚,对吗?”
她终究还是赶上了。
赶在?冉寻身后?,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被拥入怀中?。
从?此脱离彷徨无望的循环,
游纾俞的一声“愿意”融在风里。
但冉寻听见了。
她?笑意更深,牵着女人走出小墓园,逃离教学楼后的背阴区域,逐渐,跑了起来,不顾身?份与形象。
迈出生锈的铁门,几缕光线穿过楼角,也映亮她的浅琥珀色眼眸,熠熠生光,转身?说一句:“真想把让你难过的母校炸掉。”
难以想象台上受万众瞩目的钢琴家,私下竟会说出这种话。
游纾俞快要被冉寻的明媚情态灼伤。
掩饰般垂眼,心?尖蔓延温甜情绪。
“如果我高中时在你身?边就好了。”冉寻去抱背身?锁门的女人,下颔抵在她?肩膀,“他?们说你,我就带你像这样逃走。”
“骗到嘉平,弹琴把你哄到手里,再带出门到处炫耀。”
足够驱散背脊冷意的温度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加上?撒娇般的语气?,拉她?脱出萧条回忆。
“不用?骗。”游纾俞圈住冉寻的臂弯,偏头,轻轻吻一下她?脸颊。
“我会主动和你走。”
她?愿意朝冉寻的方向一直前?行,直到走到对方口中的,那个一眼能看到头的“未来”。
木讷的树收敛枝叶,独自吞咽苦寒,等待一年春信,埋头朝风逃往的天涯海角步步走去。
从春走到夏,以为路途漫长,可?抬头,发现风不知何时回身?拥住了她?。
她?们原路返回,重新?去三楼办公?室还了钥匙。
女校长乍一看两个人牵手进来,就明白了大概。
先是看了眼刚才显然情绪波动很大的游纾俞,从桌上?拿了一颗准备好的巧克力?糖递过去,安慰几句。
游纾俞顿时赧红脸,权当无事发生。无言瞟了眼校长,示意还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