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的人大部分温桐都见过,但只知道其中几个人的名字,打过招呼便坐在陆初霁旁边。
“刚才我们还在说还好依棠来了,想不到这会又来了一个美女,初霁,你艳福不浅啊!”座上不知道谁提了一嘴。
片刻沉默,最右边传来一道冰凉的女声。
“你喝醉了,钟涛。”
温桐是一杯酒
鬼使神差地,陆初霁扭头去看温桐的反应,内心隐秘地期望她能够像之前一样懂事,主动站出来解围。
而她什么反应也没有,低头默默坐着,木讷而空洞。
陈依棠眉心拧紧,平时高傲的面容罕见地露出几分脆弱。
陆初霁一把夺过去酒杯,重新放在大理石桌面上。
“桐桐,依棠她不会喝酒”
看了半天热闹的白色吊带女生好似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边晃红酒边笑:“我就说你刚才那么积极帮人家挡酒。”,说完意味深长地睨了眼温桐。
酒杯碰撞“叮”地一声,连同温桐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应声断裂。
风起,她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没有犹豫,温桐拿起杯子闷头饮尽,辛辣苦涩的液体像路边的砂砾不断刺激喉咙,她喝得急,呛出几滴生理性眼泪。
“温桐,你”
“我先回去了。”她快速打断江闻笛的话,羽睫低垂,“导师找我有点事。”
温桐几乎是落荒而逃,“哒哒”的高跟鞋声密集而慌乱。
席间再次热闹起来,推杯换盏之间那道纤弱的背影渐行渐远。
潮水般翻涌的内疚几乎要把陆初霁吞没,他想起身追上温桐好好解释,却被陈依的“对不起”止住脚步。
等再抬头时,过道早已空无一人。
管家看到楼梯口失魂落魄的女孩,并不意外,走上前问候道:“夜深风大,温小姐需要外套吗?”
温桐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浆糊,慢半拍才看清面前的人,“不用,谢谢您。”
她朝管家的方向感激地欠欠身,拎着包走出金碧辉煌的御港湾。
夜风撩人,她忍不住趴在出租车窗边,静静地瞧着窗外流动的夜景。
锁骨上的茉莉花串透着阵阵酒味,温桐干脆摘下来,盯着手心的花苞出神。
她也不喝酒,陆初霁不记得了。
恍惚间她想起《圣经》里的话: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不过是重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任何新意的旧事循环。
路过宿舍楼前面的宣传栏,温桐余光瞟到自己的照片,于是停下脚步。
宣传栏更新了近几年的优秀毕业生信息,她的位置旁边是御港湾看到的那个女生,陈依棠。
艺术学院比她大一届的学姐,照片里仍然是黑色长发,但比聚会上更加青春明媚,底下一排排的奖项履历连她这个行外人都有所耳闻。
“你不是就在旁边吗,看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