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孙县令不知该怎么答复这句话,无奈将来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卑枝。
“刘姑娘已经死了。”
“死了?!”
李秋平沧桑的脸浮现出震惊,几年来的心酸顷刻爆发。
他自认不是个脆弱的人。
早年丧妻失女,正逢李家最困难的时期,这一切都没能压倒他。他努力在官场上越走越高,用得到的便利去找女儿的消息,可几年过去,次次都让他失望至极。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个确切的消息,却告诉他斯人已逝。
张了张口,他又将话语吞了回去。
眼中是一夜未眠而产生的血丝。
“堂叔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去把刘玉翠的真实身份查清楚,再回头探查刘玉翠的死因行吗?”
李卑枝知道他不是会被悲伤和愤怒冲晕头脑的人。
于是开口冷静解释:
“您先看这篇遗书,我和另外两位捕头在昨天从他家的水缸,找到刘玉翠的尸骨,对方死不承认杀人,反而说是太守干的。今早我来时,人死了还把罪证认了。”
短短一句话,虽然没有明确道出其中内幕,但李秋平混迹官场多年,岂能听不出来?
待到李卑枝话落,他就把眼神转到县令身上。县令顿时压力巨大,毕竟李卑枝他尚能糊弄,可大理寺少卿又怎能糊弄?
额头又渗出细汗,孙县令想抬手的动作愣生生止住,小心出口:
“这……那人确实是咬舌自尽,等我们发现时,身体都凉了……”
“我又没说不信,后来咱们不是在讨论开井文书的事情吗?”
李卑枝比谁都懂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会堂叔来了,也不藏着掖着,句句直指要点,气地孙县令在心中不停咒骂她,脸上笑容都僵硬住。
李秋平自然懂李卑枝话中的意思,他收敛心头伤感。
“开井文书?”
“对,还有开田文书。顾名思义,开田或者开井,都需要有这份文书,不过咱们县令大人却说是为了方便管理……但地方百姓可是颇有怨言。”
“那就去地方看看。”
这句话落下来,县令登时紧张起来。
往年不是没有人下来视察。
可先是有京中那位大人物照拂,后有他们手段了得,才没让那群视察的人查出毛病。
如今突然来个少卿,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县令这般想,后背不自觉流出冷汗。
一阵风吹来,他才知手脚冰凉。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县令舔了舔干涩的唇,脸上的肉多到几乎遮住他的眼睛。
“我这边还有卷宗要处理,就不陪大人们同去,我这就召来几位下属,跟着两位。”
谁能想到他们在这里安生这么久,却突然被个丫头片子搅局。
最初李卑枝来报案时,他真的以为是桩简单的人口失踪案,这才那么爽快,谁曾想这案子竟牵扯到京中那位!
简直造孽!
李卑枝借口人多行动不便,和李秋平结伴而行就离开了官府。
县令在两人离开后,立马给京中势力写了封信,又暗中到太守府中商量对策。
。
马车驶出闹街,到了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