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床沿,他眼睫的泪也凝上了,一点霜白。
冷意凛冽,刺痛着肌肤,紧闭着的双目“看向”门口,手脚被寒气冻的冰凉,但这好像唤回了他的一点意识:“师、师兄……”
谢玉在门口。
居高临下、衣袍半湿。
他容貌出尘,肤如冷玉,恍若谪仙。
仇灵均唤的急切,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师兄、师兄……”
脚下绊倒了什么,即将跌倒之际,有人扶住了他。
那人手很稳、萦绕着梅香:“当心。”
仇灵均呼吸紊乱,他撞进谢玉怀里,顾不得深入脊髓的寒冷,即便被冻的瑟瑟发抖:“师兄。”
他埋进去,牙齿颤栗:“我害怕。”
没敢说自己看不见,总觉得这是件很耻辱的事。
更害怕谢玉会嫌弃他。
……
“瞎子。”
“贱种!”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脏病。”
“离他远一点。”
“听说瞎子耳朵会很灵敏,拿石头砸,他能躲得开吗?”
“我娘说,他肯定是孽障,不然不会瞎。”
……
谢玉看着埋在他怀里小师弟,垂下睫毛,轻轻抚着他的背:“不怕。”
仇灵均还在发抖。
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由于谢玉身上沾的月冥泉水,他感觉双目刺痛的稍缓,依稀能看到一点光,洁白如雪、皎洁如月,银白如霜:“……师、师兄。”
许是知道谢玉不晓俗事,更不会因此有所芥蒂,他觉得自己这丑态被谢玉看去也无妨,“我好疼……我……”
灵力熟门熟路的注入他的躯体。
驱散了寒意疼痛。
滋润着他被道灵眼几近抽干的经脉。
仇灵均抓紧了谢玉的衣衫,他看不到,因此感觉更清晰。
那些人说得对,瞎子的耳朵是会更好用。
他的师兄声音还是冰冷冷的:“不怕。”
似是觉得过于生硬,他又补上了一句,“我在。”
正确的语序应该是:我在,不怕。
仇灵均安稳下来,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犯病最轻松的一次。
连睡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日光照进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