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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难受孕（第2页）

小姑娘声音略带嘶哑，用力地扯了嗓子，语气恭敬：“仙女姐姐，我叫方小可，那位是秦霄大哥。”

“小可，”晏柠轻唤了声，“你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应是听了晏柠关怀、鼓励的话，心中那一直绷着的弦松了下来，方小可一直透着坚韧的眸子突地就红透了，眼泪哗哗从眼角流下。泪水带着这许多日里的委屈，便似冲了她家乡的那可怖洪水般，止也止不住。

一直在旁闭着眼的秦霄，此刻也睁开了眼，环顾了杂物间里这许多人，压着嗓子道谢：“自家乡遭灾以来，我们一路逃难，一路被嫌弃。没想到，在最难的这两日，能得了您几位大恩，我们真是几辈子做牛做马都愿报答。”

晏柠见他们这般，也略红了眼眶。忙转了头不看她，询问大夫道：“这会子情况如何？”

大夫又把了脉，探了她颈间温度，回道：“热度虽未退干净，但已无大碍了。只是今晚，未免病情反复无人发现，恐怕得有个人守着。”

掌柜反应极快，忙应了声，安排了厨房一帮厨大娘来守夜。

见两人病情略缓，大夫取了几包药出来交予掌柜，细细交代了熬煮方法，便收拾起药箱准备告退。

晏柠见状，上前一步：“大夫，不知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我想更细致了解下这两位的病情。”

这大夫日常应也是见多了有隐疾的病患，见晏柠说话间面色颇不自然，心下了然，当下提了药箱随她回了雅间。

屏退了雅间的一众小厮、丫环，又令碧荷关紧了所有的窗户和门，晏柠端坐下来，示意大夫落座。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才低声问了心中所惑。

“避子汤？”大夫颇为惊讶，声量不自觉变大。

碧荷本就心中紧张，此刻茶楼没了客人又是安静非常，大夫那声量听在碧荷耳里简直似雷鸣般巨响。她脸色瞬间煞白，跺了跺脚，压着嗓子急道：“您倒是小声点儿！”

“哦哦……”那大夫反应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虽不知眼前这贵人具体是何身份，但见她衣着华贵却是少女扮相，应是京中贵府家未出阁的小姐，却竟然向他询问避子汤之事。

大夫心中有惧意，怕贵人他日事发会牵连于他，急道：“小的……小的若今日说了，贵人可千万不敢透露今日之事。否则，小的怕是日子不好过。”

晏柠示意碧荷倒了杯茶端给大夫，低声承诺：“大夫且安心，我不过是问询一二，无需你开方子，也不同你买药，自不会牵连于你。”

“那行。”那大夫哪里敢喝碧荷倒的茶，只眼睛直直盯着茶盏里那微晃着的茶水，小声回道，“避子汤有许多不同的方子，大多方子药性较烈，只需在行房后一日内服一剂便可。若是一些药性较温和的，则需在行房后尽快服用，才可确保效果。”

“那怎样的方子才是药性较烈的？”

“烈性的方子，多是加了大剂量的寒性药物，于女子身体有极大损坏。若长期服用，恐会伤了根本，导致日后难以受孕。”毕竟是行医之人，心中总怀着济世救人之念，便忍不住劝道，“这东西，多为权贵人家赐予不受待见的妾室所用，贵人实在不该这般伤自己的身子。”

晏柠脸色略黯了黯，但旋即又想开了，点头向那大夫致谢：“如此，我明白了，多谢大夫。”

虽说知晓一日一剂能起作用，总算是稍定了心，但听了大夫那句“日后难以受孕”，却又觉心中有丝窒闷。可她从前，连婚事都那般抗拒，如今更是想明白了不能要孩子，为何竟还会这般难受？

崇弈殷殷切切的那句“望能早日与阿柠拥有一个孩子”又扯疼了她眼尾，晏柠微红着眼眶眨了眨眼，试图赶走眼底忽起的那一抹湿气。

示意碧荷送大夫出门，晏柠起身踱步至窗前。正欲伸手推窗，便听刚开了门的碧荷“砰”然跪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惊慌失措的问安：“王爷！王爷千岁！”

猛地转身，便见一身蟒袍、玉冠未卸的崇弈，一脸冷然立于门外。应是在宣政殿办完事，知她仍未回府，便直接寻了来。

那大夫听碧荷跪地喊王爷，吓得手抖，药箱重重砸在了地上。颤着腿跪倒在地，跟着碧荷喊了声：“王爷千岁！”

崇弈垂眼看了地上的药箱，又皱眉抬头望向晏柠，紧抿的唇拉成了一条极薄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