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离国半年,你什么都未查出,哀家骂你,你可委屈?”
“争儿不敢。”
“哀家说过,办不好便要了你的命,你可记得?”
“谨记在心。”
“三个月,哀家再给你三个月……”
戚凉争走出来时,贺公公赶忙迎了上去,他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对戚凉争脸上的伤见怪不怪,冲少年低头示意,便入了殿内侍候。
少年站在月台上,瞧着檐下随风摆动的经幡,便听着了渐近的脚步声,他不转身,也知来人是谁。
“哟,戚大人,这脸上的伤是?”
凉公公面容白俏,年约二十有五,说起风凉话脸上倒多了些斯文气。
戚凉争却未在意,“太后在小憩,公公有何事叨扰?”
小憩?
瞅着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有谁敢动他,除了那位……
凉公公只敢心里笑笑,脸上还是诚意十足,“内庭司今个进了新茶,皇上知您入宫,特相让奴才过来请您,您看……”
“哦,真是不巧……”眼波未动,语音里却含着几分可惜,“卑职约了某人吃酒,怕是要爽了陛下的约了。”
凉公公眼眸一暗,瞅瞅天色,“吃酒未免早了点吧,戚大人……”
戚凉争点头示意,便抬步下阶。
“戚大人……”凉公公唤了好几声,也未得回应,只能瞧着少年远去。
凉亭内
石桌上摆着一副玉盘,白皙修长的手捻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明黄衣袖蹭过桌沿,襟口绣着的暗纹云斗便褶皱起来。
“哦,他不肯来?”无一丝恼怒。
凉公公低头,早换了一副愉悦模样,道:“奴才去的晚,似乎……错了出好戏。”
“说来听听……”
“嗻!”
六文巷
一条隐在民房瓦间中的小巷,金甲城“落魄”的街市之一。
莫说达官贵人不会踏足来此,稍微平头正脸的也不愿意在这儿进进出出,没有人会看得起来此买货的客人,包括那些卖货人。
“老板,来几个包子。”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双手缩在袖里,红着脸冲老板小声说。
老板头都未抬一下,只粗声呵斥:“自己拿!”
书生也不恼,伸出的手却脏兮兮。
笼屉被揭开,哪里有腾腾热气,只有几个凉包子七倒八歪地扔在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