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我一见他的性子就猜到他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了。”
说着这话的梁雅辰,心里涌起一丝酸涩。他之所以这么了解这种性格是如何形成的,是因为他自己年少时也是个不懂愁滋味却整日强说愁的娇公子。
而转眼间,他已经什么都懂了。
“既然如此,若是清池你能和欧阳公子搞好关系,欧阳大人不也就能连带着接纳你吗?他如今正伤着,不如你主动去给他看看。”
纪清池沉思了片刻,“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啊不过,那位欧阳公子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你多包涵些,不要与他计较。”
“放心。他就是个小弟弟,我还不至于这般没有肚量。”
而且吧,论说话不好听,谁能不好听过纪清池呢?
当晚回到纪府后,纪清池便径直去了欧阳凌枫的房间。“听说你被打了,我给你看看伤。”
“谁让你看了!”已经侧卧在床上准备休息的欧阳凌枫,像即将受辱的黄花大闺女似的,赶忙把被子拉得严严实实。
纪清池淡淡道:“你屁股很好看吗?拿钱给我我都不想看。但即使是皮外伤治得不妥当也可能会感染,一旦感染你就有性命之忧。你要是确定为了爱面子不惜去死的话,我现在就走。”
“……别。”欧阳凌枫终究还是忍不住叫住了转身准备要走的纪清池,“要看就看!看个够!”
说罢,他赌气般地把被子一掀,裤子一拉,露出了红肿的臀部。
纪清池不再去理会他的小孩子脾气,坐到床边细心查看了一番,还给他把了脉。
“还好,不严重。我帮你开种外敷的药,再开种内服的药,配合起来你会好得更快。”
“什么还要吃药!”欧阳凌枫一脸愁苦,“可不可以不要开太苦的药啊,我最讨厌苦药了!”
“好吧,我尽量选味道不是特别苦的药材。”
反正吧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病,在药方上灵活处理还是能做到的。
“呵。”纪清池忽然淡淡笑了笑,“之前安王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叫我换换方子,尽量别让辰官吃太苦的药。”
“啊?他也怕苦?”这倒是欧阳凌枫万万没想到的。毕竟,梁雅辰的性情看上去可比他成熟多了。
“嘿!明天我可以好好挖苦他一下了!”欧阳凌枫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纪清池嘴角含笑,不予置评。
第二天,欧阳凌枫果真得意洋洋地去对梁雅辰说道:“哈哈哈原来你也怕吃苦药啊,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
“……是清池跟你说的么?”
梁雅辰琢磨着,纪清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苦药的事?
很显然,只能是魏墨安告诉他的。
难怪这半个月的新药吃起来似乎没那么苦了。
魏墨安居然连这种方面都在事无巨细地体贴自己。
“是啊!纪太医昨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跑过来非要给我看伤……辰官,这事该不会是你嘱咐他的吧?”
梁雅辰心道,这欧阳公子是骄纵了些,但人倒是挺聪明的。
“呵,确实是我跟他提了一下,我也是担心你讳疾忌医,耽误了伤情。”
“……你干嘛那么关心我啊?”欧阳凌枫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梁雅辰。
“你想听漂亮话还是实话呢?”梁雅辰抿唇笑了笑,“我猜你一定更想听实话,实话就是,我想跟你和你爹都搞好关系,不然以后我在太史署的日子岂不是会很难过?”
“……”见梁雅辰这般真诚,欧阳凌枫忽然间对他添了许多好感。
“说真的,”梁雅辰把笑容一收,认真地道,“就因为我曾经当过戏子,我就那么令人厌恶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向来洁身自好,从未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