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一听,眼睛咕溜转了下,连忙接话,“哎,五爷这话可就说对了!多年不见,咱们可都念着你呢!今儿终于见你出院子,母亲这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落下了。”
“让妳嘴贫!”老夫人眉间舒缓,终于露出笑容。
见谢怀脸色还算红润,也不再坚持让他回去歇息。
众人仿若忘了刚才的插曲,开始说起家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老夫人是个精明的,趁大家伙聊得热烈,悄声在侯夫人耳边问:“妳惹他了?”
侯夫人仔细思考,深吸一口气,吐气时答道:“没有啊?”
“小五如今身子不好,不可动气。”老夫人盘动手串,意有所指,“妳在老大那儿怎么横我不管,若是让我知道妳把手伸到老宅这儿来,莫怪我把元姐儿接过来住上一阵。”
“母亲!”侯夫人这下着急了,手中的帕巾被她捏得死紧。
谢元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她怎会舍得?
“还有,小五是妳五弟,从前妳不也是五弟五爷的喊,怎么今儿就成小五了?”
侯夫人眼眶微红,她以为过了五年老夫人应当不会再那样偏心,便壮着胆子想在族人面前立一立威风。
岂知竟是走错一大步。
深怕谢元真的被带走,只能规矩应了句“知道了”。
那边的小插曲,谢卿语可是看得清楚。
她嘴边漾出笑意却不想被人发现,连忙用袖口遮挡。
“让她想害妳,五叔真解气!”谢行用手肘碰了她臂膀,压低声音说。
她惊诧,仰头与谢行对望。
“知道妳兄长厉害了吧?”谢行得意的眼睛都扬了起来,鲜活恣意,“我没和爹娘说,省得他们担心。”
她也笑了,“兄长自是最厉害的。”
这话说得谢行舒心,开始滔滔不绝自己是如何让小厮调查,又是如何得知真相的过程。
谢卿语有些心不在焉,有道视线从方才就盯着她不放。
--是谢怀。
他双眸深沉,似浩瀚的星辰,无法窥其全貌。
那日初相见,确实是对他有些失礼。
若没有谢怀,她恐怕真得困在郑府。
只见他食指轻点手炉,指节处有些泛白。
对视片刻,谢怀嘴唇微张吐出两个字,她怔愣之际,谢行又拽回她继续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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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阳落山,天边渲染着大片艳橙,才有临别实感。
晚饭期间众人小酌几杯,离开老宅时,双颊都还带着朵朵绯色。
青遂山脚偶有来往之人,苔上点着的剔透水气,更显几分只属于夏日的韵味。
向徽容依依不舍地拉着谢卿语的手,神情有些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