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取过一旁案上备着的药膏递给她:“自个儿擦擦。”
殷殷接过药膏,打开来还有股淡淡的兰香,她将裙裾往上堆叠了几次,屈起右腿,弯下身子替自个儿上药。
沈还左手探过来,将她上半身搂住,小臂横在她身前,她心中诸多情绪上涌,胸脯轻微起伏,被他压得难受,他却浑然不觉,只将她圈在怀里,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唇瓣。
她侧头去瞧他,冷峻的一张脸,在这种时刻也不减锋利,依旧能从眉目里看出几分矜贵来。
“继续。”
这个姿势下,她无法埋头,只能尽可能地将右膝屈得更高一些,用余光瞟着他的动作,心神不宁地替自个儿擦药。
自蒋正回到正院开始,她便一直没能喝上一口水,沐浴之后也没有点染口脂,此刻唇畔干涩得厉害,触感便被无尽放大,偏沈还动作极慢,缓缓摩挲着她的下唇,半点不知她的心猿意马。
“叫什么名字?”他指腹按在她唇珠上,停下不动。
“奴闺名唤作殷殷。”上回他盘问她身份时,她已答过姓氏,眼下便只答了一半。
她一答话便又忘记动作,沈还再次提醒她,她只好略微低头,接着擦药膏。
他却又不许她这般,指腹微微用力,按着她的下唇将她头抬高:“哪个字?‘连珠细茵’的‘茵’?”
不太常见的词,殷殷微愕,手上动作不由一顿。
沈还哑然,右手在她手上一拍,笑问:“不曾念过书?”
殷殷手背被打疼,回过神来,手上倒是重新动作起来了,但话答得却慢:“奴出身贫寒,不曾识字。”
沈还埋首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心跳忽地快了一拍。
连空气都是灼热的,炙烤着神经的坚韧程度。
稍有不慎,便可将她灼得粉身碎骨。
好在沈还收回了目光,指腹重新开始抚弄起来,似不介意方才那一遭似的:“那是哪个字?”
“‘殷忧’的‘殷’。”
“殷忧不能寐?”他极轻地笑了一声,“怕没有父母愿给女儿起这个名,怕不是‘殷勤’的‘殷’罢?”
殷殷身子忽地一颤。
“羞么?”他缓慢说来,当真没什么取笑之意,“其实也没什么好羞的。”
殷殷耳垂却还是不可克制地爬上一丝红。
眼下这姿势,着实很难不令人回忆起昨夜他那过分暧昧的手指。
他不知她在百转千回什么,只是看得新奇,用两指捏了一下,轻轻摇了摇。
殷殷恍似被烫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再次不由自主地停下,他复又拍了拍她僵住的皓腕。
她只得屏息继续。
“真不会抚琴么?”他目光落在一旁案上设着的焦尾琴上,闲着的右手揽上她的腰。
殷殷贴着他的指腹张开唇,声音比之前低了几分:“姨母擅琵琶,故随姨母习过两年。”
她迟疑了片刻,接道:“琴性高雅,奴不配习。”
沈还手一顿,不知是遗憾还是什么,半晌没出声。
冰凉的玉扳指硌在腰窝,惊得殷殷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又被他揽着腰拦下:“没什么配不配的,既为良籍,以后不必如此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