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翥却只有覃风寨的一小支队伍。
想之,黯然神伤。
月被鱼鳞状的云吞噬,夜风起,墙上竹叶舞。
邻家的狗忽然大叫,灵活的影子跃上墙,弓起身子。喵喵叫了两声。
花翥不动,立在墙下,融在竹影中。
犬吠声消了。
人语声歇了。
偶有货郎挑着担子从门口经过,懒声懒气叫卖。像在为失落的白日做最后的补救。
花翥还记得,那日文修语与猎户闲谈。猎户说他的猎犬拥有最敏锐的嗅觉。
除非有他物将猎犬的注意力转移。
东方煜常道要回到最初。
那,此事的最初便是——有什么,是青心一定想不到的?
墙上的毛茸茸的小兽躬身,突然窜身离开。邻家的一角传出两声吱吱叫。
花翥走出暗影。
寒意顺着她的脚底向上,她用力跺了跺脚,慢条斯理穿好鞋袜。
脑中那些纷乱的线渐渐聚合在一处。
化作冲破僵局的穿云箭。
谁说不可以一箭三雕?
次日早早起身,花翥梳妆打扮,幂篱上的轻纱垂至腰间。
拽起随眼朦胧的眠舟,带上红丹与钟于行一道坐在阮飘飘家附近的小酒馆儿二楼。
视野极好,可见大半个院子。
院中安静,看门小童躺在竹椅上打盹,屋檐下露出一只光脚,脚尖不住晃荡。
小兰在伙房进进出出,怀抱柴薪或是洗一把小菜。红烧肘子的香气四散。
店小二有些面生,动作却很麻利。
见花翥与红丹貌美,分外殷勤,一半玩笑一半认真调侃钟于行命好,享尽齐人之福。上辈子定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钟于行大笑。“佛家那些虚虚实实的前生今世之言,不过为束缚活人言行。听听便罢。”
“客官不懂佛。”
“无人比我懂佛。”
花翥听着两人争辩,品茶,问起昨日之事。
那店小二忙不迭道:“那肥婆竟吵着闹着要和离。和离?她这幅尊荣,有男人肯要已是天大的恩惠。况且那男子还是个秀才老爷。和离后她还能找到下一个?肥婆已有二十一二,还比得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成?”
店小二的目光又落在红丹身上,讪讪道女子与女子终究不同,还是像红丹这般虽说年纪偏大相貌却依旧妖艳的好。
“那肥婆若有夫人一半自觉,知晓相貌端庄才能讨好相公,也不会将好好的家闹成这样。”
“小二哥怕是弄错了。姐姐我养这张脸不过是想要避免将来遇见与我有仇的女人时不能漂漂亮亮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可不是为了讨男人喜欢。”
“女人漂亮不就是为了讨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