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动雪飞扬呀,男儿呀负甲守四方啊。山野山叶山花儿开呀,阿爹阿娘勿牵念啊。”
少女温柔而轻灵的声音在山坳中飘荡,和着风卷落叶的沙沙声。
“要下雪了。”
朱曦飞望着天,叹道,和着花翥的声音唱道。
“四、五、六月花开呀,妹妹呀采棉纺线又织衣,一刀一剪一线缝呀,送给哥哥度寒月呀。”
将士们拿出刀剑,弹剑而歌。
“边关风雪漫无边呀,哥哥心忧妹妹心啊,一风一雪一声笑呀,破虏归家红帐暖啊。”
风越来越来,吹散了酒肉香,吹乱了人的鬓发,将歌声,弹剑声裹入风声。
下雪了。
花翥与褚鸿影留在寨中休息,因山中只有她一个女子,便与褚鸿影一道住朱曦飞屋中。小屋长宽都不过九尺。只有一张床,花翥睡床上,他两人睡地上。
墙角立着朱曦飞的兵器,一支普通的长矛。花翥拿起一试,很沉,估摸一钧(三十斤)以上。她力气不大,这么沉的兵器,实战中极难操控。
朱曦飞忽站至她身后。他从她背后伸手拿过长矛,笑言女儿家用此种兵器不好。
花翥不甘:“长枪呢?”
“枪所使用的木杆大都是白蜡杆,白蜡杆比一般的木头还要沉重许多,胜在柔韧度。女子更难使用。猪妹妹若是喜欢,猪哥哥倒曾见过一种长兵器适合女子使用。”
花翥追问。
朱曦飞却指着脸颊道:“亲哥哥一下,哥哥便说。”
花翥板脸转身爬上床榻。一直坐在墙角沉默的褚鸿影很自觉隔在两人之间。
吹灭火烛,朱曦飞絮絮叨叨说这一路的经历。又开口问花翥那群小鸭子可否长大。
“没有了。我再也不养小鸭子、也不养小狗了。”
房中安静下去。
许久,朱曦飞道:“那——猪哥哥定给妹妹抓一只小野猪。野猪攻击性强,猪妹妹不定还可拉一支野猪大军。”
褚鸿影噗嗤一声笑。
花翥翻身,懒得搭理朱曦飞。
透过窗看着外面。
月色暗淡,隐约听见雪唰唰下落的声音。
奔波一日,花翥分外疲惫,夜很冷,她蜷缩成一团。
身体渐暖和起来。
她陷入深眠。
直到晨光落下,她才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竟隔着被子被朱曦飞抱在怀中。
“啪!”
“猪妹妹的手劲真大。哥哥这脸颊怕是会永远记住妹妹这一巴掌。猪妹妹莫怪,这山中到处是男子,若是捂着嘴将妹妹带走,哥哥如何是好?”
花翥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
褚鸿影却道昨夜的确有男子举着火把在窗外张望欲行不轨,见朱曦飞在床上才骂骂咧咧离开。
抿唇,花翥轻声道多谢。也责备自己警惕不高。
朱曦飞咧嘴大笑。“猪妹妹不怕,只要猪哥哥在,世上便无人欺负你。”
“我自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