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枉然,那女孩哀泣起来。
红丹松了一口气,小心抱着那女孩。对她,也对剩下七个女孩细声道:“妹妹们,你们以为自己死了便会有人心疼?有人为你哭?便是证明了骨气?”
她声音骤冷。
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气,冷得刺骨,刺得人心寒。
“他们不会。那些人只会带着笑站在一旁,看你这个不过走错一步的失德人如何死,捏着手绢庆幸自己贞洁无失。他们会用你的死告诫家中女儿,让她们小心,别被坏人骗了去。而后道:你们活该。”
说话间,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抖得越发厉害。
她说的或许是她自己不堪的过往。
“可活着又如何?难道还能有一条清白的路不成?”那女孩反问。
红丹望着浓浓堆积的夜,星月被浓云遮掩。
“姐姐也知活着难呢。可若不活着又该如何手刃仇人,斩断过往?”
她小心扶起起那女子,擦掉女子面上的泥,
“妹妹们。听姐姐说,我、你们,到底也不过被人骗了。世上的路不止清白活着这一条。故也犯不着为了一个‘贞’字要死要活。若妹妹们真不想活了,也得看够美景,梳洗干净,打扮漂亮,穿一身漂亮衣服,吃一顿想吃的再说死。反正都要死,总得做几件活着不敢做的。怎么能委屈了自己?”
她温柔而体贴,轻声安抚。
那些女孩终渐冷静。
花翥冲眠舟使了个眼色。眠舟招呼来林安适的人,这几日他们会保这些女子平安。
林安适也来看了一眼,明白原委后令人收敛地上的血色,着令手下小心谨慎保护院中的姑娘,不可出岔。
他本已带阮飘飘回家。
便许后阮飘飘却又带着小兰一道住了进来。
红丹也担心出事,便带着花翥等人一道住下。
夜色更重,像化不开的墨。
红丹未睡,坐在院中看着那八个女孩住的屋子。
她问了她们很多,钟于行之前也审问了张洲的手下。一点点拼贴出张洲这些年做的事。
当年在红丹身上那张洲吃到了不少甜头,他写的一手好字,科考却屡试不中。
何况北唐衰微本也未曾举行几次科考。
人总得活下去。
张洲选了最简单的路。
若当年骗红丹尚有几分情意在,之后便全是做戏。
一回生,二回熟。
他明了那些女孩的心思,又依靠相貌与那一手好字,专门诓骗天真烂漫的富户家的女孩。
那些女孩情窦初开,相信天下最重要的便是“情”。她们与他私奔,不少甚至会带上财物。
张洲吞了财物。将那些女孩卖掉。
大户人家的小姐,能卖很多钱。世道混乱,没人会仔细追查,是作恶的好时机。
后来张洲不再卖那些女孩,他自己招了打手,开起隐秘的娼】馆来。手中不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普通人平日亲近不得,自然人来客往,熙熙攘攘。
阮飘飘问为何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