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柏杨死后,她就没了可以说话的人,抑郁症也再次席卷。
药物勉强克制住她的冲动和疯狂,让她在白天不会出任何差错,可每每深夜,都痛苦难眠。
这样宁静的氛围,身边是最信任的枕边人,于是封闭紧缩的心脏也想得到片刻喘息。
“对不起啊,我说胡话了。”她轻轻嗅了嗅鼻子,滚落的泪被夜风拂去,化作冰凉的水痕。
“阿姨她会为你骄傲的。”望着邵音脆弱单薄的脊背,风吹动她单薄的衣裙。
柏杨抿了抿唇,几次想要脱下衣服给她披上。
但身体强烈的反应让他只能克制,再克制。
“是吗?”声音渺远低落,显然不信。
“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爸爸妈妈只我愿平安喜乐,爱孩子的应当都是这样。”
柏杨第一次开口说关于自己的事情,邵音听的无比认真,没有出声打扰。
“虽然我再也见不到他们。”
习惯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在漆黑的夜色中找到了自己的盟友。
他从邵音的话语中听出怀念与悲伤,想来她的母亲也去世了。
邵音呆呆的望着天,云层堆堆叠叠,直到缝隙处透露出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她讷讷自语,指着其中最闪耀的一颗星星,“说不定在那颗星星岛度假呢。”
“嗯。”
简单的谈心让两人之间距离更加紧密,不知是谁先迈出了腿,并行着,沿着栈桥缓行。
“柏杨,你目标的院校是哪里?”
“我想学计算机,全国最好的就在沪市。”
“没想过去别的城市吗?”
柏杨正是大二时替罪入了狱,她是一定要在帝都读书的,那里是她的大本营,但沪市太远,护着的难度便大了许多。
“没有,总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好,那加油!”
邵音没说劝谏的话,大不了在拼命些,“我是要学ba的。”
“为了家业?”
“普通小买卖而已,我爹怕他后继无人。”
“嗯。”
“不早了,送你回去吧。”柏杨看了眼时间,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