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我点了几名家将,命人套了车,大张旗鼓前往了那醉春风。
他段恒之不是最喜欢污人名声了吗?
我今天便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也好好尝尝,被万人唾骂的滋味。
14。
醉春风。
京城最大的勾栏院、销金窟。
楼中姑娘、相公,无论样貌身段抑或琴棋书画皆为大盛朝之最。
尤为称道的,便是每年花魁大会。
听闻,曾有江南豪绅为一亲花魁芳泽,一口气便砸了十万两黄金下去。
春风一度后,江南豪绅潇洒离去,花魁身价水涨船高,引得无数风流名仕纷至沓来。
前世,直到被制成人彘,我才知晓,原来这醉春风的幕后之人。
便是我那位四皇叔。
于人声鼎沸处,马车吱吱呀呀停下,翠绯轻声打断我的思绪。
「公主,醉春风到了。」
我扫了眼面前的帘子,翠绯会意,立即起身下了马车。
马车外先是喧闹异常,紧接着便落入一片死寂。
不多时。
翠绯的声音响起:「公主,谋害驸马之人已全部拿下,请公主定夺。」
纵使身处马车,依旧听得到周遭众人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
「你滚开!我要自己同公主说话!」
倏地,段恒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家将在明,暗卫在暗,料想他即便想破釜沉舟也无能为力,我如他所愿开了口。
「驸马还有何话要说?」
嗓音嘶哑,语中带泪。
15。
人群寂静一瞬。
段恒之似也没想到我真的会在,上一瞬的振振有词,眨眼成了支支吾吾。
这样一个货色,我前世竟会爱他到如痴如狂,还当真是瞎了眼。
「陛下殿前重臣,大理寺少卿,竟罔顾律法与人前往勾栏院寻欢作乐,驸马,」我压沉嗓音,一字一句:「你此般做派,置陛下于何地,又置本宫于何地?此前,你明知本宫纵使出嫁,人前代表的也是陛下的脸面、天家的威严,却依旧纵容家中族老给本宫立规矩、跪祠堂,甚至要本宫搬出公主府,前去贴身侍奉你那不知深浅的叔祖母。」
重重拧下了手臂,将自己逼出哭腔,我继续质问段恒之。
「你若当真对本宫有所不满直说便是,何故如此行径来作践本宫!」
如此,一个明明下嫁,却被夫家欺辱到不惜在大庭广众声泪俱下的公主形象,算是就此立住了。
本就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段恒之。
此时面对众人鄙夷、唾弃的目光,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翠绯。」
我哽咽着唤了声,翠绯当即应是。
「既然惹了驸马不满,便将那些人尽数交予大理寺,由驸马亲自处置。」
「是。」
翠绯再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