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忘记这些的时候,会不会,对那废物动心呢?
还是要尽快将她接回身边,慢慢治好这病才是。
这样想着,崔琮复又端起那碗汤药,柔声道:“那我们便再也不提从前了,不去想,头便不痛了,阿月,来,乖乖把药喝了。”
柳令月这回再没有不吃药的理由,只颤抖着唇,道了句:“好。”
一碗药喝得底净,柳令月忍着痛,装作平静道:“崔……阿琮,我想睡一会儿。”
听她唤自己阿琮,崔琮心下一喜,握住那双紧攥着锦衾的小手道:“
你睡罢,我便在此处陪你。”
柳令月抽出双手,用被子将头蒙住:“不必陪我,你如今中了探花,有的是忙,来道喜的人若看不着你,恐要说你傲慢无礼了。”
崔琮还当她害羞,依旧笑着道:“无碍,我不在乎。我只想同你分享这喜悦。”
在被子里闷了半晌,柳令月才想出来个支开他的主意。
她探出头来:“阿琮,方才我喝了药,嘴里涩得慌,想吃蜜饯果子,要和清风楼的一个味道,你买给我好么?”
她扑闪着水汪汪的杏眼望着他,是那般的灵动而鲜活。
她真的回来了。
再也不是他府上丁香园里的烂泥坑下,那冷冰冰而灰败的模样。
她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恨不得立刻去摘。
他细致地替柳令月掖好被子,道:“你在此处乖乖等着,我马上回来。”
柳令月笑着点头。
待人走远,她脑中的眩晕之感才慢慢减轻。
可或许是此回和崔琮待得太久,她多番尝试,只勉强走到房门口,便浑身乏力,再难往前一步。
这到底是何处来的,克她的灾星?
还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柳令月一时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人的脸,他眼上眉勒随风作摆,高高地扬起,笑容是那样张扬而自得……
世子,你可会寻来么?我再也不赌气乱跑了,她在心中暗道。
……
日辉院里,时旬捂着摔倒
时额上留下的伤口,越想越气,复又和闲悠悠坐着喝茶的魏明昭吵了起来。
“你凭什么指挥我的人?她是我夫人,又不是香坊的伙计,待阿韵将人找回来,你赔礼道歉。”
“我赔礼道歉?那你银票别查了,眼睛别治了。”魏明昭翻个白眼,“你当真是无理取闹。”
时旬道:“不查便不查,不治便不治,请回罢。”
“狗东西你……”
“都别吵了!”时有韵喘着粗气跑进来,大吼一声:“阿嫂被歹人拐走了。”
“你浑说些什么,这大晌午的。”时旬嘴上说着不信,手已慌得不知该往何处放。
“我没有,那人便是今日我在宫门外见过的那位崔探花。阿嫂不小心走进一家铺子,再出来时人便晕倒了,那崔探花抱着她扬长而去,还留下话说……”
“哪家铺子?”时旬太阳穴突突直跳,本能地捡了重要的问道。
“还在整饬门脸,在永宁大街街尾的窄巷,似乎叫‘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