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人不习惯。
于是她伸出手指,搭在时旬脸颊两侧,轻轻地朝上一推。
人果然便笑了……
“这样还差不多,”柳令月跟着笑,“世子,明日,你我这契约便得解了。你应该要高兴得跳起来才对罢。
现下养济堂的事情平息了,你又受了伤,回京定能谋个好差事。眼睛看不见,便可以只领俸禄,不做事,每天吃喝玩乐逍遥快活,你说对不对?”
榻上人不言语。
她哽咽了一声,又道:“可惜不能画画了……是因为这个你才不愿醒的么?”
“你说,方嬷嬷怎么就这么讨厌我?我不过便是骂她几句,又说了些浑话,竟害得……”
害得你我皆失去了最珍视的东西。
她小声道了句“对不住”,然后替时旬掖了掖被角,扒着床沿,静静看着他。
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竟沉沉地睡着了……
……
翌日。
“姑娘!姑娘,快起来!”
“香瑛?
”柳令月揉了揉枕得有些发麻的臂膀,迷迷瞪瞪地睁眼,“你如何跑到寺里来了?”
随后,她便反应过来,秀州小报的传播速度可是很快的。
这一觉醒来,所有人皆会晓得,是她怀素香坊害死养济堂的病患了。
“可是府衙派人来问罪了?”柳令月平静问道。
香瑛点了点头:“今日香坊来了好些人,好大的阵仗。”
“那我这便回去吧,别叫人久等。”柳令月起身,揉了揉跪得有些发麻的腿。
“是呢!”香瑛重重地点头,“是该快点去府衙,看看二房和方嬷嬷是怎么死的!”
柳令月:“?”
见主子一脸疑惑,香瑛道:“姑娘你不晓得?是二房的拿了巨额银子勾搭上方嬷嬷,叫她用药,弄得那谢秀才失了智,把姑爷害成这样,如今府衙的人正在问审呢。”
二房,她确是不知。
可方嬷嬷不是说,云娘子已决定找她怀素香坊背锅了么?
“那云娘子呢?”柳令月追问。
“国夫人自然也在府衙啊,养济堂发生这样大的事,她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那小报呢?”
“小报?”香瑛思索一番,“是说了养济堂昨日发生之事。不过也只写了些百姓是如何闹事的,府衙是如何处理的,还有世子是如何受伤的。”
竟并未提香坊和安养香的事?
柳令月有些讶然。
“你在此处照看世子,我去府衙看看……”
不待香瑛回话,她随手抓了榻上的披风
,便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