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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迟早有一天要塌的（第2页）

许是因为心情太过于阴沉，戚文烁说起话来带了些破天荒的冲动，语气里带些显而易见的愤然。

“为免陛下忌讳，纵使小公子司马长明的身手不凡，却也几次三番地被司马将军勒令藏起锋芒，不准他入军营，朝中文臣看不起武将，认为那些战场上厮杀的尽数是些莽夫，若是两国真的开了战，我们黎国能够委以重任的武将少之又少。”

萧千聿面色不变，“难不成戚世子认为，再过两年黎国便能出些战术上的人才？”

戚文烁有些怔然，他抬头，和萧千聿那般冷淡的眼神对视上，竟有些哑口无言。

他想说未必不能，可话到了嘴边自己也觉得荒谬。

朝中那些大臣们大多是跟着汉光帝许多年的老臣了，早已经成为官场上的老油条了，他并不否认这些大臣们对于黎国的忠心，可有些人的心中却已经没那么纯粹了。

这忠心里面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自从当年在战场上断了一条手臂之后，安阳侯便时常会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戚文烁曾

问他在看些什么。

安阳侯语重心长道：“看咱们黎国的天。”

他抬手指了个方向，在彼时的戚文烁看来，他指向的天空和平日里的天是完全没什么区别的。

他以为父亲因为断了手臂而在伤春悲秋，可父亲说，“这黎国的天，迟早有一天要塌下来的。”

想来从那时候，安阳侯便意识到黎国接下来的走势了。

看似繁荣富饶，可实际上内里尽是些空壳子。

不破不立。

戚文烁的脑海里猛地闪过这四个字。

他突然有些赞成萧千聿的想法了。

戚文烁失魂落魄的从两人的房间里走出去，沈溪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到底还是大风大浪经历的少了，看这样子，你的话应当对他的打击不轻。”

瞥她一眼，萧千聿低笑，“你以为他当真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动摇了？”

沈溪说，“难道不是，看他那样子，明显被你刚刚的话影响到了。”

“可也只是影响，给他些时间让他回去慢慢思索一会儿，他的理智便会重新占据上风，这些文臣的眼中，只要能够不打仗便是好的，真的打起仗来，没能守住城门也是那些武将的责任，是武将无能，与他们无关。”

他们或许会书写出各种义愤填膺，愤恨战争的言论来以此彰显自己的爱国之心，真要是到了最后失守的时刻，或许他们会以身殉国，可在此之前，他们依旧会用各种方式来谴责并且逃避战争。

他说这些的时

候，沈溪始终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盛满冷漠的眸子里，沈溪依稀窥到了些他对那些迂腐老臣的厌恶。

他对那些文臣是存在着偏见的，这大概是因为当年那些人上奏请求汉光帝让他前往魏国做质子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