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遮住视线,沈溪什么都看不见。
徐石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前。
两人谁都不说话,沈溪是心里怀揣着心事,而徐石的注意力,尽数在自己握着她的手臂上。
他想,若是今日之后沈溪能够认清现实,老实一些,不再动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那么等大事已成之后,饶她一命也无甚不可。
潜意识里,徐石是不想就这样将她直接摒弃的。
他告诉自己因为能够称心如意用的顺手的棋子实在难寻,能够得到萧千聿青睐的棋子更是不可多得,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几次三番地给沈溪机会。
但事实上这般行事到底有没有他的私心,就连徐石自己都分不清。
沈溪虽被遮着双目,但却依旧在大脑里记着现如今徐石带她走的道路。
但她心里清楚,即便是她记着,怕也是没什么用,因为徐石不可能如此蠢笨到都已经将陶之简转移了,却还能够让她寻到。
似乎是个暗道,这条暗道有些长,并不是平日里她过来的那条,那条似乎要更短一些,弯弯绕绕的更多一些,而徐石带她走的这条,似乎是笔直的。
有风拂来,既是深秋,风便有些刺骨,尤其是这夜间的风,毫不客气的击打在人身上,沈溪穿的单薄,难免瑟缩了一下。
徐石垂眸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颈间的纱布上,眸光浅浅,“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许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起了不少疹子,看着觉得瘆人,便找纱布遮了下。”
可那纱布缠的并不算紧实,冷风一吹便掀起了一个角来,露出一点下面的景象来。
即便只是仓促一瞬,徐石也看的清楚,那纱布之下并不是所谓的疹子,而是明显的齿痕。
他攥着沈溪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直到沈溪轻嘶一声,另一只手伸过来推他,攥着他的手似乎要将他扯开,“你这么大力做什么?”
徐石不说话,闷声带着她继续往前。
良久,沈溪不记得两人走了多久,徐石似乎带着她穿过了很多小道,沈溪就是想要记也完全记不清楚,因为他很有可能带着自己在这里绕圈。
直到她的脸被风吹的已经有些僵了,两人的步子才停下来,徐石似乎带着她跳上了屋顶,脚下踩着的瓦片很是明显。
“可以摘下来了吗?”
她说的是眼上的那块黑布,徐石抬眼,伸手在她脑后轻轻一扯,黑布便到了他手上。
沈溪低头看去,这确实是个屋顶,两人脚下的瓦片被徐石掀开了一块,露出屋里的景象。
空荡荡的房间里唯有一张木床和桌椅,床上躺着一个人,眼下正在睡着,可他似乎睡得并不算好,或许是做了噩梦,或许是揣着心事,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他也依旧皱着眉头。
他的床头有一盏未燃尽的蜡烛,这蜡烛能够让沈溪隐约窥见他的面容。
她的目光落在陶之简紧皱的眉头上,她想下去
与陶之简交谈,想要告诉他别害怕,只要等着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