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速度再缓慢,也终将回到。
我们离开车厢时那一家四口已经走远了,夏油杰拿着那个根本没用上的粉嫩眼罩,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我猜他现在肯定在扔和不扔之间来回徘徊。
眼见夏油杰手指微动,我赶紧从他手中抢过眼罩,同时冠冕堂皇地解释道:“这可是小朋友的心意诶。”
他掀了掀眼皮,终究没说些什么,任由我把眼罩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坐完摩天轮后我们又在附近逛了逛,刚好掐着点在学生放学、街上人流多起来前回到了酒店。
刚进房间,门厅处的电话就恰好响了起来,夏油杰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里间,我给自己套上拖鞋,接了这个电话。
五分钟后,我捧着电话跑进室内:“前台问我们晚上吃什么……诶?”
卧室内空荡荡的,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模糊地响着。我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浴室内正亮着灯光。
很显然,夏油杰正在洗澡。
我敲了敲门:“夏油杰?”
没人回应。
反倒是水声更响了一点。
夏油杰好歹是个成年人,我倒是不担心他会溺死在浴缸中——鉴于他本人目前也没有任何自裁的想法,我试着又敲了两次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好吧。
那晚饭就只能是我看着办了。
我先是给自己点了一份猪排饭,然后开始绞尽脑汁地纠结该给夏油杰点些什么。
可恶,完全不知道这家伙的口味啊。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多,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在食堂吃荞麦面。
……说起来,除了荞麦面之外,我根本没见过夏油杰吃任何别的东西啊?
今天他吃的那口冰激凌不能作数,毕竟抹茶冰激凌和pocky也不是主食。
努力翻找了一下与之相关的记忆,然而我能想起来的只有荞麦面、荞麦面,和荞麦面。
“椎名小姐?”
电话那头因为我久久的沉默而感到疑惑,忍不住出声问询。我纠结片刻,然后十分沉痛地开口。
“再要一份荞麦冷面。”
唉,究竟是什么让夏油杰对荞麦面如此沉迷。
人类长期只吃一种食物应该会营养不良的吧?夏油杰会不会是因为平时营养摄取不均衡所以才导致他有普通人过敏症的?
我胡乱脑补着,然后又非常自觉地把这个没头没尾的想法揉成一团塞进脑海角落。
夏油杰那是心理疾病,应该和荞麦面关系不大。
我踩着棉拖鞋走到门口将话筒放好,回身时刚好看见黑发青年走了出来,他肩膀上搭着毛巾,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下身也是正常的深色休闲裤。
我动作一顿:“你居然有除了袈裟和运动服以外的衣服?”
瞳孔地震。
夏油杰像是看见了一个猴子在他面前吱吱乱叫,表情堪称诡异:“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
嗯?形象?
当然是猩猩、金刚、怪刘海、小眼睛和牛郎的混合体啦!
我理智地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而是走到茶几旁捧起玻璃杯抿了口柠檬水。
夏油杰伸手隔着毛巾胡乱蹭了几下头发,转而问道:“刚刚你是不是叫我来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