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转而道:“说来,比之沈兄,令尊倒更像是个能干大事的。”心硬得很呢。
一手养大的闺女眼也不眨就能送出去。
沈承砚默了默,道:“父亲……他沉寂太久,被打压太久了,人生过了大半,却终究不得出头,有些魔怔了。”
陆松云点点头,却没再开口。
他不认同沈恪做人做事的方式,却不好妄自非议评价。
这样的人竟也能养出重情重义的沈承砚,世事当真自成玄妙。
交谈间,两人已走出皇宫。
陆松云顿住脚步,转身面向他,轻叹道:“又该说后会有期了。”
沈承砚眼神微动:“今夜便走?”
“轻装简从彻夜不歇而来,在下没沈兄那样的好身子骨,歇息一夜再走。”他面上带了些笑意,“今夜一别,便不必沈兄明日特地送一程了,左右总有重逢之时。”
听到最后一句,沈承砚眼中也浮上些微笑意。
陆松云退后一步,面对他拱手,清润温朗的声音随之响起:“人生四幸,知己为首,在下不才,幸得沈兄,乍见倾盖如故,再行莫逆于心,今夕一别,诚之所望,愿君乘风登高,博万里功名,览绝世风光。”
沈承砚眼眸微深,拱手回以一礼:“承以君心,生有热烈,藏与俗常,君之高志,皆得所愿。”
“那便……后会有期了。”陆松云脸上笑意更深。
话落,未等他答话,便转身上马,扬鞭而去。
“行万里长路,品百味甘甜,终得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沈承砚低喃一句,声音难掩赞叹与敬佩,又掺有一丝自惭形秽。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皇宫,才蓦然上马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161章可怜见的
沈如烟回了后殿,便见赵玉楼已经回来了,正懒懒靠在软塌上假寐。
他只着紫衣常服,身上未有多余佩饰,一头墨发松松垮垮地用紫色带子绑着,此时的他正一手撑着额头,眼眸微阖,如雕刻般的如玉脸庞上满是慵懒随性,映着荧荧烛光,如隔帘美人一般,更添了几分朦胧。
饶是沈如烟还没从伤怀的情绪里走出来,此时看着殿内景象,也不由愣了一瞬。
似是听到她的脚步声,赵玉楼睁开眼睛,在这朦胧烛光下,一片清明的眼底莫名带了几分潋滟含情,随即他视线便牢牢锁住了她。
“哭了?”
沈如烟下意识摸了摸眼睛:“许久不见哥哥,有些激动。”
说着,她一边向软塌走去。
赵玉楼依旧没动,只一双眼直直盯着她,在她走至近前时向她伸出手。
沈如烟刚搭上他的手,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拉着躺倒在他怀中,接着她便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沿着腹部与胳膊,顺势向上滑去,最后停在了自己的下巴处,轻轻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