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墨冲过去,但人群尖叫拥堵,她只来得及爬到她的身边,捧起她的头。
金小姐看着她,神志清醒,眼睛明亮,她的嘴角甚至含着笑,抬手将一个极细极细的纸片别进她的发间,附在她耳旁轻轻说:“狐狸,这是乌鸦最后一次……情报”
‘狐狸’是周白墨的代号,而‘乌鸦’是她的上峰。
周白墨眼神震恸。
为什么她要教自己写字,为什么她要将自己收在身边,为什么她教自己跳舞,为什么她对自己从不发怒。
为什么组织从不质疑她情报的真实性,为什么上峰清楚她的一举一动。
原来她是她这边的。她一直都是她们这边的人。
可太晚了,来不及了,她知道得太迟,周白墨喉头一甜,几乎要吐出血来,金小姐静静看着她微笑,她说:“忘记……我……不要……”
“我不会忘记你。”周白墨郑重其事地承诺,想要将她刻进眼睛里。
“不,”金小姐唇角慢慢流下一滴血,她很明确,很清晰地说,“忘记我,不要回头,继续前行。”
周白墨瞪圆眼,一滴泪在眼眶溜溜打转。
直到她垂下手,那滴泪才终于落在她脸上。
少女深深地低下头,伏在死去的女人身上,她的悲痛没有声音,却有一种撕裂人心的强劲的回响。
有鸽子自空中轻轻飞过,盘旋,一次,又一次。
刘导凝神注视取景器,许久,终于喊了咔,周遭所有人松了口气,助理赶紧跑上来:“您的电话,响好半天了。”刚才一直没敢拿上来。
他本来还沉浸在刚刚戏内的氛围中,一看来电者是制片人,不得不按下接听键:“喂?老毕?”
外号老毕的制片人通过电话传达了两个消息:一,有赞助商强势入驻增加全片投资;二,赞助商有些要求,他晚上过来和导演面谈。
当晚,刘导狠狠甩了个脸子给制片人:“他们给钱就想动我的剧本?这是在侮辱我的艺术!”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制片人抹掉刘导喷出的口水,“可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比划了一个数:“有了这个,你因为预算不足放弃的这个镜头和那个镜头,就都能拍了。”
资本确实诱人,刘导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可你看他们提的那叫什么要求!增加夏终年和苏轻云的对手戏——金小姐已经预定会死了!不对,她今天已经给我拍死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说的,”制片人猛吸一口烟,“可他们说,只想看夏终年和苏轻云演对手戏,什么角色都行,金小姐死了,就再安排一个跟金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角色。”
刘导一下被这种“我是外行我说了算”的想法给震慑了,他埋头抽掉一根烟,哆嗦着嘴唇问:“这……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制片人双眼目视着虚无,露出被馅饼砸晕了头的傻笑,“新多加一个角色而已。”
毕竟,他们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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