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场密室脱逃变成了案件侦查,几个人却毫无头绪。
突然,云栖安盯着画作中央闪耀的金色,越来越熟练地抓住细节。
“这副画……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霍秋把整个页面扫了一遍,确定画线条的时候没有漏掉谁。
“没有吧,难道是什么童话故事里十三个侍女和一个变成巫婆的侍女以及一个车夫之间爱恨情仇的故事?”
白荼拿起对透明塑料板夹住的话画纸,仔细一想,却肯定了云栖安的想法:“不,他说的没错,的确少了一个人。”
“你说的是……”
她平静的声音与莫青黛的惊叫声同时响起:“马车上的人!”
“你们这个猜测……乔菘蓝同样感到震惊,“难道谋杀者要杀的人,或者说可能是死者,就是马车上的人?!”
“这不是猜测。”白荼沉声道,“是推测。”
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画家独特的明暗手法将画面分割成两部分,一半人被马车阴影挡住,看起来脸色阴沉,一半人露在阳光下,比如那位可能深陷暗恋的侍女,因此看起来表情柔和。”
“她是光明下的人。”
“除了第十一侍女,这里每个人看得都不是彼此,但如果按照这个另类的思路来看……”
白荼指着第四位侍女:“只有她,在看着马车。”
乔松清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
“我们现在只知道第四侍女看着马车,怎么知道马车上的人有没有在看她?况且就算这个侍女真的是‘你’,马车里的人是‘深渊’,那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们该怎么知道钥匙在哪儿?”
“或许我们的确要先找出这个人。”白荼淡淡道。
“这怎么找的出来?”霍秋总觉得他们的想法越来越诡异。
白荼沉下心,仔仔细细拂过透明夹层板表面,触及到马车时,微微用力摩挲:“那就……拆了马车。”
除了对她了如指掌的云栖安,在场的人无不瞪大眼。
“拆、拆马车?怎么拆?”
白荼掰开透明夹层板,把一整张画纸抽了出来,五指从上至下慢慢摸索,刚一触及马车时,她就发现了不妥。
“马车是用金粉洒出来的。”
乔松清若有所思:“难道这是可溶性金粉铺的?”
“你是说那种可以用水泡或是用手搓掉的金粉?”
乔菘蓝也伸手用力搓了搓,果然把纸上的金粉蹭掉了。
霍秋直立着两手撑在桌面上,探头朝表面望去,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竟然真的可以!”
不一会儿,金粉底下隐藏的部分在手指的搓捻下完全显露出来。
巨大的囚车里困着一位年轻的夫人,她艳丽的鹅黄色裙摆被深色的污血浸染,胸前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涌,粘稠的液体滴到囚车外,美丽而扭曲的脸死不瞑目地抬起,探出牢笼的手无力地垂下,似乎想要寻求帮助,试图逃离死亡的命运。
虽然不知道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得到的结果并不尽人意。
“她没有看着第四侍女。”
“她还是‘深渊’吗?”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你。
凝视。
深渊。
白荼慢下思维。
复盘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头梳理被大脑判断为简单而自动跳过的过程。
“的时候”和“也”说明前后者应当是同时发生的一件事,“你凝视”和“深渊凝视”说的又是两个人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