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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她都这么算计我了,我还能为她这点破事豁出命去?”莫望拍着胸脯跟任平生保证了半天,任平生一点没给面子,回怼道:“刚是谁说的别把自己当菩萨?”

好在,这回莫望没骗他,是真没打算再去地府领一道罚,只让任平生给秦楼月送了一只荷包去,秦楼月收了东西,望着任平生欲言又止,但任平生跟她原就不算多熟,没给她再说什么“迫不得已”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不过也没真的走,他实在好奇,拆开荷包看过,一只翡翠指环,一张短笺,说是让秦楼月把东西送去上半城的得意山庄,自有人相助于她。莫望看着是不打算再见这位故人之后的面了,任平生便悄悄跟着,想看看这不挨打的法子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秦楼月拿了东西没多犹豫,便换了身衣裳找借口出了春深处,径往上半城去。那座得意山庄其实并不在城里,而是在上半城外占着一座风水绝佳的山头,据说是顾相城里最尊贵的一处别苑,一直有兵卒看守,寻常百姓素来只闻其名,却不得靠近。

花魁也不例外,滑竿走到山腰就被拦下了,不知是住了什么大人物,任平生总觉着此处的守卫比往年还要多些。秦楼月又在守卫面前给金给银,梨花带雨的哭了一场,好不容易才让那守卫点头把荷包送了进去。

任平生自然没有看珠宝成色的眼力,按照他的理解,个头越大越贵重总是不会错的。荷包里的翡翠指环虽然很漂亮,但怎么看也就那一丁点大,估摸连罗不尽那样的公子哥都看不上,能贿赂得了住在得意山庄里的大人物?再看荷包送进去半天,秦楼月在山腰那等得都快花容失色了,仍是没有回音。任平生难免心想,莫不是他那便宜师父气狠了,故意耍着秦楼月玩呢。

秦楼月心里大约也想着同一回事,她今日出门妆扮比往常妖娆冶艳不同,素衣薄妆分外可怜,如今在风口上等了许久,发髻都快要吹散了,一张脸硬是急成了苦瓜状。如此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晦暗时,那头才急匆匆跑来个小兵,把秦楼月迎了进去。

学艺不精的任平生隐身术虽然只能撑一炷香,好歹瞒过此处一众守卫进了大门。他小心翼翼、不远不近地跟在秦楼月后头往里走,才发现这大名鼎鼎的得意山庄其实也不见得多气派。固然也雕梁画栋,有花有树,可跟城里那些权贵的宅子比起来,并未有多出色。

心下疑惑更甚,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水榭里看见了主人家。任平生隐住身法上前细看,那人已经六七十岁,须发灰白,脸上的褶子已多得看不出相貌美丑,独独一身气势惊人,虽穿着并不显贵,却叫任平生莫名不敢靠得太近。

那头秦楼月行了礼,半天没听见声,只好跪在地上僵着。任平生挑了个隐蔽的地方躲着,只见这位老人家手里摩挲着那只翡翠指环,盯着秦楼月上下打量了半天,不知是在确认什么。半晌才终于开口,说的是官话,声音虽然沉稳,却听得出气力不济:“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事实上,秦楼月对莫望所知不多,除了名字与相貌,想透露其他的也无从着手。眼下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斟酌回道:“一位友人相赠。”

老人家往前倾了倾身子:“什么友人?多大年纪?现在何处?”

“她,她与我差不多年纪,我也不知她现在何处,她只与我在春深处相见,并不曾告知我其他。只知,只知她姓莫。”

“姓莫,姓莫!”那老人家反复念了两遍,秦楼月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撞上对方一双锐利的眼睛,吓得赶紧又低下头去。

老人家缓缓靠回椅子里,又问道:“她让你来此前,都跟你交代了些什么?你且说仔细了,不许漏掉她一个字。”

秦楼月一个激灵,身子俯得更低了。她并不知眼前这位老者是何来历,但能住进得意山庄,势必不是她一个风尘女子得罪得起的。春深处里私隐消息最多,她曾听上半城的贵客们提过,这座山庄从几十年前顾相城打通航道时就建起来了,一直有重兵看守,平素就连县令也不许靠近,谁也不知它的主人究竟是谁。

前几天罗县令包下春深处接待贵客却被人下了脸面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当时还不少议论说罗县令必不会就此罢休,管什么金陵来的贵客,怕也要在地头蛇手里栽两个跟头。眼前的老人家,想来就是那位不肯给罗县令面子的大人物了,但照秦楼月识人多年的判断,罗县令那点身份地位,恐怕还不够格让这位栽跟头。

更何况,莫望既让她来此处,那这位老者定是有能脱罪换籍的通天本领,又岂是一个小小县令可以拿捏的?

思及此处,秦楼月措辞更加小心:“莫姑娘高义,见我困于风尘,又身怀有孕,心生不忍。无奈小女子是罪籍,轻易赎不得身,这才赠了那只指环,说是得意山庄有贵人可以助我。”

老人摩挲着指环,半晌没再出声,直到秦楼月跪在地上都有些发抖了,才有人前来打破了沉默。来的是个中年男子,身板硬挺,面容肃穆,一看就身手极好且手握权柄,是任平生当年在街上隔很远看到就会绕着走的那种人。

中年男子利落地跪在地上给老人行了礼,禀道:“主子,已查得了。”

老人家挥挥手,两个侍从拉起秦楼月带了下去。任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留在这里听听大人物的私房话。

“那位姑娘的确是春深处的花魁,前几日查出的身孕,只有她身边一个丫头和看诊的大夫知道,都封了口。只是……属下无能,排查中并未发现她见过什么特殊人物,不知是谁将主子在此的消息传出。”

“朕来此地,县令自会收到消息,会不会是他?”

一个“朕”字,任平生吓得差点叫出来,幸好他反应奇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他本就攀在假山的尖尖角上,这一动作便再也挂不住,匆忙间也根本无力再念隐身法诀,眼看就要往水里倒去。

突然,有人拽住他的衣领一提,任平生如一只狗崽子般被拎到了假山顶上,晃了两下才站稳。一看周围林立的侍从竟没一个往这边看的,任平生心头一颤,差点喜极而泣,扭头就喊:“师父!你可算是来了!”

莫望白他一眼:“听你喊句师父真是费了我吃奶的劲。”

任平生一愣,他一直不肯管莫望叫师父,谁知刚才生死关头竟脱口而出,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两人一番折腾,底下的活人毫无察觉,那个中年男子微鞠着身子继续回话道:“发与县令的密函并未言明太上皇的身份,且照之前他于春深处设宴的情形来看,顾相城那位县令似乎……只将主子当做一般权贵,有所巴结而已。”

老皇帝略点了点头,又问:“那个花魁的罪籍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低头答道:“祖上是三十年前的谋逆案从犯,因并不是主犯,族人并未诛尽。这位姑娘应是在家中落罪后才出生的。”

老皇帝忽地抓住水榭的栏杆,皱眉半晌才道:“不对,你再仔细查查她的身世。”

中年男子忙应是,老皇帝挥挥手叫他下去了。待他走后,才又不断摩挲手心的指环,喃喃道:“莫姑娘,莫姑娘……莫非,她在这世上真留有血脉吗……”

任平生这才从见着太上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他的便宜师父竟是与这等大人物有关系的大人物,忙扭过头看向她,却见她正望着老皇帝,双眼淡淡地垂着,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嘲讽什么。

轮回道

莫望没纵着任平生在得意山庄偷听太久,若不是见任平生久未回来,知他定是跟着去看热闹,怕他在阳间惹出事情,她大概根本不会踏进这座得意山庄。

回程路上任平生一直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跟在她身后,既有些闯祸被抓包的蔫搭搭,又有几分憋事的抓心挠肝。莫望实在看不过眼,停了两步等他走近,抬起脚狠狠踹在任平生那两瓣再也养不出肉的屁股上。还真有些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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