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她从始至终都从未提起,从未言明,更是从未讲清,这个中纠缠从一开始便是她一厢情愿,也许她本就该死在那山崖之下,如此也算是一个善终,好过她如今已是害了别人还不够,又要再害人一辈子。
她怎会不知泥潭深陷之时是何等的绝望,她明明已经体会过一回了,如此便不该再拉他下来的,这是她欠他的的,却不想,此刻才终于明白。
好在迷途知返,也不算她错的太过离经叛道。
“你不该如此沉溺于往日仇恨,若是故人在此,定不会想要见到你这副样子。”
商陆罕见地并没有挽留,也并未否定云烟瑾的话,他背对着厅内最后一丝夕阳透进来的光亮,在云烟瑾将要踏出门厅的前一秒,似是精疲力竭般出声劝慰道,早知徒劳无功,劝了又劝,拦了又拦,从未劝住,步步皆错。
“那便,不劳您费心了。”
最后的那声回答,好似吹散在了风里,又好像多年前,早就被吹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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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黑手
“詹宗主既然早已认出了我的身份,难道不怕我这个妖女将您也如同那群门派子弟一般杀人灭口了吗?”
自那日大殿前不欢而散之后,云烟瑾便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不知是在生哪门子的气,言晏和鹤熙轮番去劝了几回,却是连大门都没能进去过,反常的是,一向好脾气的商陆这回也不知道是钻了什么牛角尖,硬是一次都没有去解释过,似乎是完全忘记了那天发生过的事情。
因而若不是今日詹文通差人来请,云烟瑾怕不是要把自己闷死在那间屋子里。
被自家宗主差遣来的弟子一路弯弯绕绕,最后也只将她带到了书房门外便停下了脚步,话里话外都是宗主事先交代过了,只容得她一人进去,可令云烟瑾没想到的是,等她真的进了书房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竟空空荡荡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也并不害怕我认出你来不是吗?况且说起当年的真相,我难道不比你这小丫头知道的更清楚吗?”
詹文通再无当日失态的模样,言语间仿佛又恢复了武林盟主那般不怒自威的气势,可云烟瑾却从他身上窥探到了几分郁郁不得志的愤恨,可是世人皆求盛名,他已坐到了如今的位置,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既然如此,想必您今日叫我来,应当也是为了当年的旧人。”
既来之则安之,云烟瑾十分坦然地坐到了桌子的对面,一直别在腰上的佩剑被她卸下,横放在了桌子上,那熟悉的白云祥纹多年都不曾褪去,反倒是令詹文通又想起了些旧事。
“想当年你杀了先帝独自逃跑之后,凌香便撇了众人追你而去。
我受宗主的嘱托前去寻他,本意是想将你二人都带回来。
却不想我还是到的迟了,你二人已然被赶来的追兵逼的跳了崖,而我更没想到的是,我刚一离开山门,五皇子带来的另一伙前来镇压的兵马便将山门也给围了住。
他们卸了众弟子的兵器,想要来个先斩后奏,而后擎天派那伙贼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冲入了山庄,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这番,这场始料不及的灾祸才使得我凌空派满门遭屠,上下无一活口。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发妻已遭毒手,只剩幼女无知被她母亲藏在了后厨的米缸里,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传言中我乃苟且偷生之徒,只为了保全自己的亲人,这是他人的闲言碎语,我管不着,也不屑于解释,可你不同,你们不能这样误会我。
而造成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擎天派那伙人对我门派的记恨,尤记得当年这帮小人在江湖上可谓是臭名昭著,他们门派起先是以炼毒闻名,各式各类杀人于无形的毒药都出于他们门派之手,不知助纣为虐了多少害群之马,又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