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乔止逸的配合,沈怀珵能赶在天亮之前收工。
他从助理手里拿过手机的一张校服合照
庄弗槿伸出手挂断了陈雾的电话。
“沈怀珵,听清楚了没有?”
沈怀珵感觉自己在做梦:“二叔不是这样的人,刘导也不是……”
“那是我和陈雾串通骗你?”
听完陈雾的汇报,庄弗槿心头那股无名的火气更盛,“还是你觉得一年值一千万很自豪,忍不住马上去投怀送抱了?”
这次,沈怀珵罕见地没有答他。
以往沈怀珵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管庄弗槿会不会嫌他烦。
过了半分钟,庄弗槿看向副驾,看到了沈怀珵眼底的泪痕。
沈怀珵哭起来悄无声息,像雪飘落一样安静,一滴一滴的泪珠从眼眶滚下,坠在衣服上。
哭得庄弗槿心乱如麻又不知所措。
他话语里掷向沈怀珵的那些刺,此刻也刺进了他的胸口。
从这时起他看开车看路上所有的冰雪,都像沈怀珵垂泪的眼睛。
汽车到达酒店门口,庄弗槿往对方怀里塞了包湿巾,自己先下车。
陈雾等在那,赶忙走过来:“怎么办,沈怀珵现在还蒙在鼓里,他都快被人卖了。”
“没瞒着,”庄弗槿又有点想抽烟,“刚才你的电话我让他也听了。”
“哎呦我的祖宗,”陈雾急得直捂胸口,“那可是刘先洛,你中途掺和他的事,可别得罪他了。”
庄弗槿笑了声:“他是刘先洛,但他的年纪够做沈怀珵父亲了。”
陈雾便不再多嘴了。
他和庄弗槿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别说差二十岁,差三四十的圈里也不在少数。
庄弗槿从前视若无睹,怎会像刚才一样出言讽刺?
从陈雾看到沈怀珵的他活不久了
清岸酒店803,庄弗槿的房间。
三人分别坐在三张沙发上,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的是那张留了签名的旧照片。
沈怀珵拨通了江彦的电话。
“喂,大明星,”江彦的声音清亮又朝气,“不忙了吗今天,你进组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数数有三次吗?”
沈怀珵的心像针扎一样痛,特别是听到江彦爽朗率真的声音。
他希望他们一辈子都不要提到一些残忍的事。
他希望江彦永远像此刻一样开心。
又一滴泪淌了下来,沈怀珵用手指轻轻抹去,问:“江彦,我们认识多久了?”
“还用问,你出生那天我们就见过,二十二年了。”
江彦那边有点风声,大抵是在室外。
“我这里有一张照片,初中的,当时我们有一张合照。”
“怎么可能。”江彦立刻说,“你都是请老师去家里上课的,根本没有去过中学……”
说着说着,江彦笃定的语气消失了。
只剩京城的寒风声从听筒传来。
“你想起来是哪张了对吗?”沈怀珵单薄的脊背向下坍塌,要陷进沙发里,“我现在和以前一点不像,所以,我是沈怀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