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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元景石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一笑，坦然回答：“杨女士，我和杨公子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众人听了这话，反应各异。被拉来凑人头的代表们不明真相，看着元景石信誓旦旦，又见梅子规冷淡得很，便觉得元景石说的是真的。然而，知道内情的叶轩、陈明辉以及柳靖都暗暗摇头，觉得元景石这谎撒得不太高明，只会惹得杨女士反感。而梅子规眸光微闪，似带了几分失望，却用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意掩饰得极好。杨女士闻言，微微点头。元景石却继续说道：“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不正当。”这话脱口而出，好似变成一块大石头，砸到刚刚平静下来的水面里。杨女士的表情稍微一僵，她没有立即作出回应，而是静静地凝视着元景石，仿佛在权衡着他的话语。梅子规的心跳加快了，抬头看着他。陈明辉和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杨女士身上，等待她的反应。这一刻，整个晚宴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杨女士最终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目光从元景石转向梅子规，然后又回到元景石身上。她的表情逐渐缓和，露出了一丝微笑。梅子规心中一动，他察觉到杨女士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但他仍然保持着警惕。杨女士缓缓地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不太喜欢两个男人互相喜欢这种事。”元景石也缓缓说道：“我也不太喜欢有人不喜欢两个男人互相喜欢这种事。”众人听到元景石这样回应，都暗自纳罕：这个家伙也真是胆大包天。杨女士轻轻“哦”了一声，左手依然握着酒杯，右手却已摸上了腰间的配枪。众人见状，都吓得魂不附体，大家都没有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惹怒了杨女士。叶轩这老骨头甚至想嗑一颗速效救心丹。唯独元景石依然坐在那儿，笑着看杨女士拔枪，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穿了防弹衣。梅子规却不希望杨女士一枪崩了元景石。梅子规站起来，朗声说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元氏大君这是在开玩笑。”杨女士没有说话，但涂了红指甲的手依然搭在黑色的枪上。柳靖微微一笑，看着元景石，问道：“元大君，您是在开玩笑么？”元景石答：“我从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众人都惊了：杨女士的亲生仔都认怂了，你这个傻大个还往前送人头！杨女士毫不犹豫地拔出配枪，枪口指向元景石。梅子规心中一凛，想要站起来阻止，却被元景石按住在椅子上。晚宴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思考着要不要先蹲下躲在桌子底下。杨女士笑着问元景石：“你猜我这子弹能不能打爆你的头？”元景石回答：“不用猜，世界上没有子弹打不爆的头。”“好大的狗胆，看来你还真当老娘拿不动枪了。”杨女士勾唇一笑，扣动扳机。我来就你一声枪响，吓得众人或是尖叫，或是蹲下，更有甚者从椅子上翻了下来。元景石却岿然不动，仿佛化作了一个活靶子。然而，子弹只是堪堪擦过了他的耳际，就像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擦过脸颊，意味不明。元景石的耳廓沁出红色的血液，但他看起来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杨女士。杨女士朝他笑了一下，将配枪收回。梅子规的目光已经无法从元景石耳边移开，低声说：“你的耳朵流血了。”“哦，是么？”元景石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随手是抓起一块餐巾，往耳边胡乱擦了一把。众人见事态仿佛以奇怪的方向平息了，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坐回到椅子上，定定地看着杨女士。杨女士也以优雅的姿态坐回椅子上，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曾听说过我不喜欢同性恋。”众人默默无语，都不敢搭腔。杨女士继续道：“但这些都是谣传。”众人听了，颇觉讶异。“被我丢进大海的那人，我知道他在外说他是因为同性恋而被我歧视，但实情是他本来是我的男宠，却隐瞒了他的真实性向，我才不喜欢。扔他进海之前，我确实说了一句我不接受同性恋。但我的意思是，我不接受男同当我的情夫。我想这一点的，大家都能理解吧。”杨女士顿了顿，又继续道，“这个岗位不接受同性恋者，我想也算不得歧视。”众人沉默了。杨女士继续道：“至于，但现在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更别提煽风点火了。此刻他们哪儿管什么算计什么礼仪，一个劲低头猛吃，一句话都不敢说。众人吃完饭，都默默离开餐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柳靖也跟着杨女士回去，并一同进入杨女士的卧室。却见杨女士的卧室墙上挂着一幅肖像画，画上的男人站在一棵梅树下，目光深邃，容貌俊美，乍看之下柳靖和他也有七分相似。柳靖亦心知肚明，自己因为这七分相似，才能成为杨女士多年来的入幕之宾。柳靖没有将视线停留在肖像画上，更准确地说，他故意不去看肖像画因为他知道这会惹得杨女士不快。他专注地看着杨女士，为她梳头卸妆。柳靖手法轻柔地为杨女士梳理着她的秀发，又说：“太太，你觉得子规和元大君之间……”“这也没什么好问的。”杨女士打断道，“孩子都这么大了，操心也是瞎操心。”柳靖沉默了。杨女士斜眼看他，笑道：“你是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样以为我讨厌同性恋？为此连带着会对儿子棒打鸳鸯？”柳靖苦笑道：“我可不敢乱说。”“你就是这么想的。”杨女士目光缓缓移向肖像画里的人，“如果是他，就会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的心。”听了这话，柳靖心里一阵刺痛般的嫉妒和愤怒，但表面上丝毫不显，依然温柔地替杨女士梳头。杨女士知道柳靖现在的心情，但她不太在意，只打开抽屉，取出一盒烟丝，说：“待会儿点这个，我要闻着他的气味睡觉。”柳靖咽下苦涩的情绪，点头说：“当然，我知道怎么做。”月夜。海浪汹涌的声音随着潮水的涌动不断回荡在堤岸上。堤岸上，梅子规站立着，看着潮浪起伏。但他却站得远远地，只是欣赏着远处的海浪，而元景石则冒着海风走近堤岸，让双脚浸泡在潮浪中，沉浸式地感受海浪的力量。梅子规看他一眼，说：“你要是被浪卷走了，我不会救你。”“千万别救。那可太危险了。”元景石回头朝他一笑，“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梅子规心下微沉，把目光放得更远，随着海浪汹涌往天际。元景石却转身走向了梅子规。他来到梅子规身边，温声说：“好的，别生气。我不会再作危险的事情。”梅子规目光落在元景石耳朵上的擦伤上，淡淡说：“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元景石察觉到梅子规的视线，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母亲不会打爆我的头的。她又不是土匪恶霸！”梅子规嘴角勾起冷笑：“那你可真是不了解她。”“是你当局者迷。”元景石说，“如果她让人把我抬出去无声处理，我还真的要抖三抖。但她直接当众拔枪，我反而不怕了。”梅子规咬牙笑道：“你这是作死。”尔转团破产“为了你，”元景石也朝梅子规笑笑，“我的普通朋友。”梅子规在晚宴上强调了两遍，他们是“普通朋友”。第一遍是在杨女士拔枪之前，大家未明白她的态度，梅子规这么说，好似是在保护元景石，也叫他心内甘之如饴。第二遍却是在杨女士笑说无所谓梅子规喜欢谁之后。梅子规那么说，就是撇清关系，不把元景石当真心人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