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5。
塞缪尔气喘吁吁地回到最高层,因为爬了太多层楼梯,他早已满头大汗,衬衫湿透,西装外套也在半路被脱下来随手扔到地上。
昏暗的视线里,泰勒正骑在杰克身上,把一支手枪塞在杰克嘴里。
或许是因为这副画面如此熟悉相似,塞缪尔一把扯掉蓝牙耳机,扔掉手提箱,冲了过去,用身躯把泰勒狠狠撞到地上。
泰勒摸了摸磕到地板的脑袋,惊讶地挑起眉头:“哇哦。”
他看了眼掉在旁边的手提箱,笑着说:“干的不错,宝贝儿。”
杰克仍然趴在地上,鲜血从他的额头往下滴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看起来虚弱极了,爬也爬不起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泰勒?”塞缪尔担忧地把杰克移到较为干净的地板上。
“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泰勒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走过来用脚轻轻踢了下蹲在那里仔细观察杰克伤口的青年。
塞缪尔别开脸,甚至移了下位置,把后背对着他。
似乎是被逗乐了,泰勒笑着绕到他身边蹲下,把烟吐到他脸上。
那东西呛的塞缪尔差点睁不开眼。泰勒真是太烦了。
塞缪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他感觉肺部不停抽搐,于是下一秒,就在他脑袋反应过来前,他的一只手已经砸上了泰勒那张得意的脸。
他狠狠压住泰勒,把那根讨厌的香烟扔到地上,然后一拳一拳地痛殴他,高挺的鼻梁、蓝色眼睛、性感的嘴唇,甚至是坚硬的肩关节。
“文明重组。”泰勒笑着说,露出流血的牙齿。
在塞缪尔松懈的一刹那,泰勒翻身压住青年,话音未落便给了他的脸一记重拳,拳头正好落在之前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处。
一拳又一拳,完全把之前的还回来了。塞缪尔伸出双手,却总是打不中他。
泰勒的夹克不知道飞去了哪个地方,塞缪尔脖子上那条系得端正的领带也不知所踪。不过他现在也不需要了。
泰勒站起身,对着塞缪尔的肋骨猛踢一脚。可怜巴巴的青年即刻缩成一团,身体蜷成半问号状,连连喘息,身躯被迫痛苦地记下浑身肌肉骨骼都被击打的酸痛感。
“我不明白。”塞缪尔难受地皱起眉头,嘴角流血,断断续续地说。
“你不明白什么?”泰勒问。
他蹲下,露出自己渗血的牙齿,逐渐靠近青年鲜血淋漓的面孔,用手指轻柔地抹掉他脸上的血迹,最后用自己的裤脚擦干净。
“这算什么?”塞缪尔问,“我们一直打架,斗殴,搏击”
塞缪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起杰克问泰勒的那句“你爱塞缪尔吗”。那只是他们在胡扯,塞缪尔对自己说。
他确信好几根骨头一定已经断了,只能无助地抬头望着泰勒,挣扎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
泰勒半坐在塞缪尔的身旁,试图把青年塞进自己的怀里,对方却使劲推开他。
“这算什么。”塞缪尔再次说道。
“听着。”泰勒抓住他的手,背面朝上。
拇指摩挲着那个唇印吻痕,他罕见地用极其认真的口气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双不可思议的绿眼睛,还有里面透着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泰勒说,“你绝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你绝不会变成一个太空猴子。你的生命力是如此坚韧而顽强,绝不会因为被人揍惨了而弯下腰来。”
没人听过泰勒这么评价一个人,塞缪尔感觉心脏跳得快停止了,岩浆一样浓稠滚烫的热流从每一个关节腔里淌出来,与此同时还有从脑袋、从心脏、从各个伤口传来的一阵绵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