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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了婚礼这天，行程比云倩想象中混乱。

哪怕他们提前彩排了流程，但意外总是比预料的多。婚礼前一天晚上云倩留在新娘家里，两位伴娘围着新娘转，独独把云倩落了下来。云倩也不在意，捧着手机跟韩骏聊得开心，无意识笑得嘴角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这里可没有苏女士偷偷打量她的表情。

第二天云倩起来，才知道新娘和两位伴娘聊了一个通宵。通宵的结果就是她们三个人面色疲惫，眼下的黑眼圈格外明显。云倩虽然隐隐被孤立了，但她昨天睡得极好，今早醒来脸上水嫩嫩的，白皙中透着点红。

她本就年轻，如今又睡得好，状态极佳，其他人完全没法和她比。

云倩注意到新娘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倩倩。”过了一会，新娘掐着嗓子温柔问候了一声。

“文秀姐。”云倩乖巧打招呼。

“快点去换好衣服过来化妆，就差你还没化呢！”

“……好。”云倩不疑有他，回房间去换衣服了。

等她换好衣服后，有一位伴娘刚好化完，空了一个位置给云倩。伴娘的妆自然不如新娘的隆重，但清清爽爽的，也能突出女生的美。云倩有些期待地坐下，慢慢却觉得不对劲。

“姐。”云倩抬头去看化妆师，“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虽然她化妆技术也不是很好，但基本的感觉还是有的。

化妆师一脸肯定：“小妹放心了，晕染叠加起来会很好看的。”

同一屋的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云倩面前没有镜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一直到化妆结束，云倩才看到自己的妆容。她一下沉默起来，看着镜子中浓妆的自己，像是在看小丑似的。

“很好看的，小妹。”化妆师还凑过来跟云倩说好，引来旁人一阵的附和，似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新娘文秀在一旁特别真诚地说，“好看的呀！”

好像说不好看的人，就是个异类。

云倩低头：“我去上个厕所。”

从房间出来后，云倩的情绪有些憋不住。她想了想，躲到无人的小阳台里，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真的很好看吗？

她边想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照了照。

不，她还是觉得丑。

这妆乍一看还挺精致，但分明把她化老了十岁，配上头发的造型，看起来比新娘子还成熟。

太丑了。她又一次感叹。

手机屏幕里的女生露出丧丧的、又有些无措的表情，好似外面灿烂明媚的阳光都无法感染她。她低头思考片刻，还未想到对策，先收到了韩骏的消息。

韩骏：在忙吗？

点开两人的聊天页面，云倩才发现韩骏陆陆续续给她发过好几条消息。那时候她老实坐在位置上，顾不上看手机。

看到熟悉的名字，云倩眼睛一酸，心里也跟着冒出泛着酸涩的小气泡。这个时候，她特别想要跟他说说话。

该怎么说呢？

她的指甲在手机边缘摩挲，迟疑地打了韩骏两个字。手一抖就发出去了，韩骏很快回了个嗯，云倩愣愣看了一会儿，一时想不到要回什么。

韩骏：出什么事了？

久久等不到回复，韩骏干脆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等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云倩有些低落的声音传来：“韩骏。”

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咪，连声音都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