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给何闻莺翻身时手一顿,心里喜悦不假,但?又惶惑医生只是随口安慰。
她心底酸酸麻麻地?回?:“希望吧。”
诚如盛烟允诺的那样,这两天她一直陪在夏炎身边。用她的话来说,反正她回?不回?家也没人?在乎,夏炎一个人?在这里也缺帮手,无论作为朋友还是队长,她都应该在她身边。
虽然盛烟不用做什么,但?这种时候陪伴就是最大的力量。
对?此夏炎无限感激。
直到大年二十九,盛烟接到盛昌平的电话,才说过年要回?趟家见一些亲友。
“那,明年见。”盛烟走时笑得神秘。
夏炎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很不情愿。”
“唔……之前我?确实不喜欢拜年,都是些利益交错,虚伪又无聊。”盛烟诚恳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今年不一样,我?想借机拜访一个熟人?。”
“谁?”夏炎问。
盛烟卖着关子,轻笑:“你会知道的。”
话音刚落,盛烟却意外发现何闻莺眼?皮动了动。
“夏炎。”她连忙指了指,示意夏炎回?头,“阿姨刚刚……是不是动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许是空欢喜见多了,夏炎开始没放心上,她扫了一眼?:“应该只是神经抽搐,虽说医生说她随时可能会醒来,但?……”
话音还没落,夏炎却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因为何闻莺真的睁开了双眼?。
她张了张嘴,因为太过虚弱,所以?只能发出气声。
夏炎呼吸停了半拍,就听盛烟催促:“快叫医生!”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夏炎连忙按铃,手忙脚乱凑上前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护士很快赶来:“三床怎么了?”
“病人?醒了。”盛烟接腔,给医护让出路。
“醒了?”护士小小惊诧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家属赶紧让让,别干杵着,持续和病人?说话,让病人?保持清醒——小柯,快去叫徐医生!”
那些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仿佛有?了别人?强迫便?可以?顺理?成章,理?所应当。
夏炎这才钝钝开口,当着无数人?的面喊出那个称呼:
“妈。”
……
何闻莺刚恢复意识,还不能说话,只能对?外界做一些简单反应,再加上她有?基础疾病,病床前来来去去无数人?,情况看?着挺危急的。夏炎陪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死死捏着水杯,那句“妈”就像个幻觉,她也不肯再多说一次,生怕再叫一声,就是最后一次。
一片兵荒马乱。
盛烟始终陪在她身边,一小时后才在盛昌平接二连三的电话催促中离开。
病房又只剩夏炎一个人?。
其实盛烟也就陪了两天,但?却仿佛过了两个世纪那么漫长,乍一分开夏炎还有?点不习惯。
夏炎冲到洗手间掬了捧水才让自己提了点精神。她拧紧水龙头,对?着镜子里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睛苦笑:这次真的知道什么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过去她孤身一人?,好像天大地?大无处可去,但?又可以?去向任何地?方;
现在仅仅过去了两天,她就仿佛被困在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贪恋过去的普通人?。
初四。
何闻莺彻底清醒,甚至能和外界进行简单对?话。
只是醒来的第一句是看?着夏炎,问她:“都几?点了?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去上学吗?”
医生说她脑内仍有?未被吸收的淤血压迫神经,偶尔会时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