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来了?来来来,县里送来的早熟西瓜,刚切了准备给你送去,你就来了,快过来尝尝。”
司淮真?端着切好西瓜,将一整盘都递给了沈杳:“玄知在书房,麻烦杳杳帮我将西瓜送去。”
端着盘子,沈杳踏上了阁楼。
书房的门是半开着的,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人的背影。
沈杳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桌前?,放了盘子,在书桌的一侧坐下?。
“杳杳来了?外头热不热?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司玄知面色通红,手?忙脚乱的起?身。
沈杳拦了他,面色凝重:“司玄知,你有想过将来吗?”
不知为何,司玄知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杳杳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但?只要是杳杳想要的,他一定会尽全力去给杳杳想要的。
见司玄知不回答,沈杳又?问了一遍。
司玄知看了眼窗外的玉兰,突然道:“幼时,我想要通过科举之?路,入朝为官,做很大很大的官。为祖父,为爹娘,为苍生。我想要长成?苍天?大树,长出繁茂枝叶,护着树下?的人。那时,祖父与我说,心怀天?下?纵然是好,可依我的性子,斗不过那群人。”
“祖父的说法,我不敢苟同?。你总与我说,事?在人为。我想,只要我足够努力,不忘初心,一定能还朝堂一个清净。”
“后来我去了金陵,听闻了官场的官官相护,也见识到了他们尔虞我诈,欺上瞒下?。我看见……”
似是想到了什么,司玄知的眸子突然暗了暗,连声音都变得哽咽:“金陵赵家,就因为得罪了朝中大人物的族中偏支,整整七十二?口人,全被砍了头,就连三岁孩童都不肯放过。赵家灭门的罪名,是胡乱捏造的。”
“杳杳,那时候的我,是恨的。恨苍天?,恨那宝座上之?人,更恨奸臣。可我无能为力,即便将来我步入那片朝堂,也未必能与他们抗衡。我非怕死之?徒,可我还有祖父与爹娘,还有宗族,我不敢拿他们的性命去赌。”
“那时候我才知道,天?下?太大,以我之?能力,护不住。我便想着,不如回了这大柳村,远离那些纷争,安心留在祖父身边,也好让祖父安享晚年。”
“再后来,我从你的来信中得知,你带着咱们大柳村的人种菜,开作坊,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富裕起?来。我又?想,心怀天?下?未必要做大官。一方知府也好,一县县令也罢。只要用心为民做实?事?,至少能给一地百姓安隅。所以我回来参加了县试。”
沈杳听的认真?,没有插话。
“我一直以为,凭杳杳的本事?,可以去更远更繁华的地方施展拳脚。所以那日我问你,可曾想要去别?的地方生活。若是你想去京城,我便去京城谋个官。若你想去金陵,我便去金陵。多少,能护着你一二?。”
“可是你说你不想,你要留在安阳,因为这个地方有你的家。你的话,也点醒了我。我的家也在安阳,在大柳村。这里有我的祖父,还有你。那时便决定,待中了举人,就在咱们安阳县谋个一官半职。能陪在祖父左右,也能护你一二?。”
“杳杳,你是不是觉得,我胸无大志?”
司玄知无奈的笑了笑,心中苦涩。
“司玄知,谢谢你!”
司玄知突然脑袋发蒙,不知杳杳为何要谢他,更不知她为何掉眼泪,忙寻了帕子,轻轻的帮着沈杳擦着。
只是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密过,一时慌了神,擦眼泪的帕子被他抹到沈杳的鼻子上,痒的沈杳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我……我……对不起?。”
司玄知缩回手?,混身绷紧好似僵化了一般,一动不动。但?脸上,却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沈杳瞧了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下?司玄知更加脸红,连带着心跳都变得特别?快,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沈杳与?司玄知的婚事终于被定下了。
身?为穿越者,自?是知晓女子要到十八岁,才算发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