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沮丧是假的,但此时虚玄和其他道士一样,都很疑惑。
段晚宁收起薄刃,冲虚玄拱手:“刚才得罪了。”
虚玄拧眉:“你这是何意?”
段晚宁指了指院子里的道士们:“生死攸关,你们一没有其他人出现帮忙,二没有本门之外的功夫,说明找春意楼麻烦的不是你们。”
“你!”虚玄鼻子差点气歪了,你想知道是不是我们,你直接问啊!说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动手?上门二话不说就打架,我很难不相信你就是专程来欺负我们的!
段晚宁看他脸色难看,不由道:“我今晚只用了二成功力,你们都不会受伤。”
这就真是欺负人了。
阮怡也觉得有点不合适,赶忙打圆场:“我们楼主的意思是……”
“行了!”虚玄摆手打断她,“没别的事就不送了。”
到底是修道多年,气的要命还是没有口出妄言,虚玄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告辞了。”段晚宁还真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唉,小姐等会。”阮怡追着她,小声嘀咕,“咱不得跟人客气两句吗?”
“嗯?”段晚宁莫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虚玄。
虚玄抖了一下,警惕地盯着她,不知她又要干什么。
“刚才咱们打了人家,现在二话不说就走,他们会不会记仇啊?”阮怡担心地瞄了虚玄一眼,小声道,“点苍派要是因为这事跟春意楼为敌怎么办?”
“无所谓。”段晚宁淡淡地说了一句,直接推开大门出去了。
道观的院子里安静了好一阵,直到确认段晚宁两人真的不会再回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奶奶的,真是窝囊!”一个年轻道士一拳砸在树干上,“春意楼,太目中无人了!”
虚玄目光沉沉,由一个小道士扶着进屋坐下,挥退了身边的其他人,只留了刚才自己身边的年轻道士。
“镜扑,你去寻那人来,我有话和她说。”
叫镜扑的道士顿了顿,凑到虚玄身边,悄声问:“师父,上次那人行踪险些暴露,如今是越发难找了,徒儿要怎么联络她呢?”
虚玄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他:“明日傍晚时分,你戴上它去东市走一圈,她自然就会出现了。”
镜扑将信将疑地接过,刚要打开就被虚玄按住:“不可,这里的东西有剧毒,万万碰不得。”
镜扑吓了一跳,赶忙应了,仔细地收起来,想了想又问:“师父,咱们好歹也是名门正派,跟蛊门那种外八门的合作,要是叫外人知道了,那名声岂不是……”
虚玄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掌门自有他的打算,不用多问,叫你办的事办好了将来自然有你的好处。”
“是,徒儿明白。”镜扑想了想又问,“师父,你说春意楼的人今天来这一出,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匍匐在另一侧房脊上的段晚宁眸光一紧,抬手按住正要说话的阮怡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虚玄果然开口,他伸手捋了下没有胡子的下巴,“看那姓段的手段,若她真知道咱们和简家的关系,必会下死手,咱们都活不成了。”
镜扑听了这话,本已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四周,心有余悸地道:“那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见,若有朝一日叫她知道了真相来寻仇,咱们……”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了,咱们谁也别想活。
“没出息的东西,你怕什么?掌门自有打算。”虚玄冷笑一声,在夜色里神情也变得阴狠起来,“功夫高又如何,段柳行的功夫更高,还不是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房顶上段晚宁此时心情非常复杂,她偏头看了看同样还在震惊中的阮怡,不由想起族学里先生说的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这,得的也有点过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