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赵棠知不觉间已经将锅里发酵了好几天的牛乳上的清,勺去了将近一半。
心头琢磨着这宗衍虽瞧上去不是个粗野的,做起事情来倒是无法无天了。
先是方才冲过来把她禁锢住,又是使唤她做事情,现下又独留她一人做事,
当真是毫不客气!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这个胆!”这般想着赵棠知愈来愈生气,泄愤似的将木勺一瞥,顺带着把心里话也给嚷嚷了出来。
哪成想许是木勺甩下去的力道大了些,竟生生溅起未勺出来的乳清少许,这就要溅到她的衣袍上,
吓得她连连后退。
就这几步的距离,
竟撞上了满怀的松木淡香,
踉踉跄跄的哪儿还有平日里公主的仪态。
“宗衍?”赵棠知诧异连忙转身,哪成想竟对上了方才被她在心头骂了不知几千遍的宗衍。
后者倒还是一贯瞧不出什么情绪的样子,只眼睛里微微笑意。
“大胆!留本宫一人在此做粗活,你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赵棠知自然不会同他善罢甘休,
话音才落打算今儿个给这胆大包天的宗衍一点颜色瞧瞧,哪成想一抬眼正瞧见厨房门口正放着几捆粗柴,
这便生生把将出的话给咽了下去。
“微臣方才见柴草不够,这便去取了些。”宗衍向来遇事不慌不忙。
赵棠知再仔细的瞧过去,见他肩上果真还有些细微的木屑,
当即语塞,却也不想在言语上输了这块居心叵测的木头。
“你这小身板还真能装。”
说罢便重又拿了把瞧上去还干净的木勺,再也不理会身后那人。
哪知身后那人倒是没什么动静了,厨房里一时只剩下她勺乳清的微微水声。
赵棠知稍稍侧身,却见身后那人瞧着她的方向,无声的勾着唇角。
可怕。
“本宫不勺了。”她气急败坏,索性做甩手掌柜。
身后那人知她不悦,便也无奈的过来接着赵棠知剩下的活继续。
“宗衍,你倒是算盘打得不错啊。”赵棠知叉着腰,活脱脱一市井小厮,“本宫答应要跟你一块做,你倒是不客气还真以为本宫要亲自尝试?
”
她自小养尊处优,向来是没有做过什么粗活的。
以往她要学着做什么东西,亦或是说着要去帮什么忙,不过是打个下手意思意思罢了。
毕竟身份摆在那,又因着是个姑娘家,总不至于累着自个儿
哪成想宗衍却是完全没有过想要体谅着她点的心思。
“殿下既然真心实意想学,自然是要自己做才能学得到的。”宗衍淡淡。
“然后自个儿在一旁看着?”宗衍那话不假,可赵棠知见他抿着唇,脸上一如方才满是笑意,更是气打不一处来。
奈何因着的确想同宗衍学这草原吃食的做饭,故而不敢发作。
心头烦躁值达到巅峰,她狠狠的跺跺脚,“宗衍,真有你的。”
彼时乳清已被宗衍快速勺了个干净。宗衍一愣,难得见赵棠知像这般夸他,“多谢殿下,其实快速勺乳清的方法简单的很,殿下若是不嫌弃,下次臣再一一细说。”
见赵棠知瞥了瞥嘴一言不发,宗衍只当赵棠知又像往常一般拉不下脸,
倒也是迁就她,便小心翼翼道,“那便麻烦殿下过会烧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