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还在下着雨,雨声滂沱里,甘棠听到顾雪臣急促的心跳声。
羞涩而又胆大的少年生涩而又温柔地用指尖描摹着她的唇。
甘棠身子发软,不自觉地向后仰去,又被他托着后脑勺,扶靠在他微凉的怀里。
顾雪臣缓缓地松开甘棠,怀中的“少年”鬓发微脸,红唇微启,两颊好似匀了胭脂,浓黑纤长的眼睫颤得厉害,一对湿漉漉的眼睛羞怯怯地。
他又忍不住低下头,将舌尖探进她口中,吻吮着她的舌。从生涩到熟练,冰凉的手指拔去她用来固发的玉簪。
顷刻间,柔软微凉的发丝散落在他的指尖,他缠绕着她柔软的发丝,一颗心好似浸泡在蜜水里,浮浮沉沉。
甘棠怯怯地睁开眼睫,却刚好对上他黝黑的眼睛。
她咬着被他吮吻得有些疼的唇,眼睫颤得好似颤动翅膀的碟。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嗓音有些低哑,“不许你喜欢她。”
心里如同饮了蜜一样甜的甘棠轻哼,“要你管。”
“就管!”他再次低下头,含住她的唇,只是身子微微离得远了些。
他身上还穿着湿衣裳,甘棠以为他冷,忍不住伸手圈住他窄瘦的腰身,想要抱抱他。可才挨着,脸颊顿时像是着了火,抬起眼睫瞪他。
他轻咳一声,“你,你不会这样吗?要不,我帮帮你?”
甘棠一时有些没明白,问:“你想怎么帮我?”
他红着脸朝她伸出手,“帮你纾解纾解……”
后知后觉地甘棠一巴掌拍掉那只快要探到自己腰间的手,红着脸骂道:“你,你不要脸!”
刚刚亲完她还不够,竟然还想……
挨了骂的少年脸更红了,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喘息微微有些急促地解释,“我,我以为你想。”
“谁想了,你自己才想!”甘棠有些生气地推他,“你家里是不是已有通房服侍你这些?”
“绝没有,”他紧紧搂着她不放,解释,“我嫌那些人烦,身边贴身服侍的都是男子。我从未碰过旁人,只有你一个。”
甘棠嘴角止不住地上翘,故意逗他,“我可是男子,你这样,不妥。”
“我也知不妥,”他有些委屈,“可我心里日日都想着你,你还总是欺负我。”
“又不是我叫你想的。”甘棠心下一软,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把自己埋进他怀里,“既觉得我欺负你,那你为何还要上赶着找我?”
他红着脸道:“你就是欺负我,我也高兴。”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甘棠一把推开顾雪臣,有些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鬓发。
倒像是一点儿也不怕被人发现的顾雪臣伸手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发髻。
采薇在外面道:“小姐,赵公子与林公子来了,就在楼下厅堂。”
甘棠斜了一眼顾雪臣,道:“你叫他们稍等片刻,我换套衣裳就下去。”
采薇应了声“是”,匆匆下楼去了。
已经整理好发髻的甘棠上下打量一眼顾雪臣。他身上被雨水浸透的衣裳服帖地贴在身上,筋骨皮肉尽现。
她立刻红着脸收回视线,咬着唇望向窗外。
他亦红了脸,低下头不作声。
有些不自在的甘棠上前推开窗子,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楼下的树叶上还滚着亮晶晶的水珠。
雨后明媚的阳光洒进屋子里,在樱桃木的地板上投下一抹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