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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疹(第1页)

那日买了一些米面回来,李嫂子觉得很是过意不去,我为了减少她的负咎感,便央她再给我做一件衣裳,并请她为我洗衣,实在是太难洗了,没有洗衣机,又没有肥皂或洗衣粉。李嫂子帮我买了一匹淡绿色的布,只用了两个晚上就做好了,而成衣铺的衣服只花了一日半就做好了,只是我身型不好,穿在身上远没有电视里的那种飘逸感。同时请她照着原来的胸罩做了几个胸围子,古代没有钩扣,我便要她做成系带。不然我真怕未老先衰,□□下垂了。

吃过一次李嫂子炒的菜后,我决定自己上阵。但还是请李嫂子买菜,我不知道行情嘛。那日买米面时觉得挺便宜的,可李嫂子说贵了。每日早我会拿昨晚剩的米饭做成饭团,让蒋安出去找工累了时吃。后来又让蒋安估了两壶酒给周富送去,算是谢他的那日做中介的意思。

我已经掌握了李嫂子的生活规律,每当她去接送衣物之事,我便在城中闲逛。城中的人还是在正常的生活,只是没有很热闹的景致,人的脸上也没有高兴的色彩。四周的城门都有兵丁把守,详细的检查盘问进去城的人。城门早上五点开门,晚上七、八点关。更有宵禁。我大致知道是军事管制,打战期间为了防止敌方的细作混进来。据说上次就是因为有人走露了消息,才使的军营遭敌人偷袭。我会经常在街上与董橙衣他们不期而遇,有时是其他人。

我希望能够早日离开这是非地,我很怕寒冷的天气,而且古时的攻城拔寨是很恐怖的,围城到最后连吃人肉的事都有发生,但目前看来是比较渺茫的事。

但我身上不舒服,因为我一向有点痛经,而且铁剂早吃完了,最近又心慌得很,贫血只怕是很严重了。于是去街上的生药铺子买了点当归、白术、首乌等补血的药来吃,命还是要紧的。

在我进城的第四日,街上的行人脸上有了一些笑容,路过茶肆时听里面的几个茶客说,奸细已抓到了。

可李嫂子家有麻烦了。当天晚上楼下厢房里只听得李嫂子进进出出,声响很大,闹得我睡不着。于是下楼来看,说是蒋安头痛、发烧,我看了一下他的咽喉有些红肿,可能是感冒了,拿了一袋维C银翘片,让他先吃吃。摸了摸额头,很烫,热度一定不低。于是又把芬必得给他吃了两颗。热度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才退。

可到了天刚亮的时候,又开始发烧了。我没有器具,无法给他听诊。就要李嫂子去请个郎中来,免的耽搁了病情。李嫂子一副为难的神色。没得钱,我告诉她只管去请,这点钱我拿,就当是他们借的。我并不在意些许钱财,人是最要紧的。

郎中请来后也只是怀疑伤风,开了些防风、荆介、细辛等药,让李嫂子随他回药铺去取药,我数了几十枚铜钱给李嫂子让她给郎中出诊费,顺便拿药。

服了药,蒋安感觉人有了精神,热也退了。便又想上街找活干,我与李嫂子说不动他,许是这几天吃用都我拿的钱,这小子心里憋屈吧。

我和李嫂子在家里提心吊胆,我没话找话的同她聊。到傍晚时分,蒋安回来了,是被另外几人送回的。原来是这小子硬撑着去做事,结果晕倒了,因为离家近,便被送回来了。同来的几人有一个我见过,就是周富的小舅子。

急急忙忙又去请郎中,郎中看了还是说的同样的话,打发了郎中后,煎药再给蒋小子服下,一顿人仰马翻才过去。

晚上仍旧不安稳,我给他吃了芬必得,体温降下没半个时辰又烧上来了,毫无办法,后来还说起胡话。我只希望不要得的是化脑、流脑、病脑之类的脑膜炎疾病。心一狠,拿出五两银子让李嫂子去生药铺买了点犀牛角给他服,才在凌晨时控制住发热。

早上李嫂子去买菜回来后告诉我,周富的舅子回去后也有发烧,我想只怕是流行性感冒,希望我自己不会传染上,因为我贫血的缘故很容易感冒。

情况不容乐观,我虽然没有感冒征象,但到了晚上蒋安开始出疹子,耳后、发际开始,然后整个脸面都是,而且流鼻涕、眼睛红肿、目赤畏光、眼泪汪汪、咳嗽,我就着烛光仔细的看了他两颊黏膜处均有针尖样白点,且周围饶有红晕,惨了!麻疹!

我在98、99两年在传染科工作时,正好市里麻疹流行,高峰期每日收治二三十名麻疹患儿。对麻疹种种症状、治疗了熟于胸。我顾不得宵禁,跑到对面的药铺砸开门让老板检了一副药。

银花4钱连翘3钱黄芩3钱赤芍3钱板兰根6钱薄荷1钱黄连1钱黑山栀3钱犀角1钱

“姑娘懂医?”

“不要你管,检药就是。”我急,也没得好脸色。

提着药回去要李嫂子赶紧煎药给蒋小子灌下去。并且让他开始吃阿昔洛韦,现代的抗病毒药绝对效果要强一些。

我想麻疹传染性极强,那些同蒋小子接触的人肯怕多数会传上,我打过疫苗倒是不怕的。可当年在传染科时主任说过这麻疹在古代视同瘟疫,因为流行极快,死亡率高,古代对麻疹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成年人患病时病情尤其沉重,在现代新生和新兵都要接种疫苗。

作为医务人员我期望麻疹能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我不知道周富的舅子情况怎样,宵禁使我无法前往探视,只有明日再说。

晨起的时候,蒋安的呼吸平稳了许多,疹子已出到了胸腹,只是咳嗽的厉害,我建议李嫂子让其多饮水,做点稀饭给他吃。问明了周富舅子家,打算前去看看。

果然是同样的情况,只是目前还没出疹子,我按记忆给了他一剂药方,清热解毒外促他出疹。

往回走的时候,街上听到到处零落的咳嗽声,在路旁居住的门楼里隔着木门也可闻及咳声。

心情惨淡,到家时,对面的生药铺子里已是人潮拥挤,有伙计大声呼呵:“两位大夫已被兵马使衙门请走了,各位街坊去别处看吧。”

麻疹已爆发流行了。

以一个医务人员的身份我很想上前去帮忙,可我一个外乡人,又是一女子,他们能信得过吗?

麻疹除了积极治疗外,最主要的是隔离以斩断传播途径,但麻疹是呼吸到传播,又传播极是快速,现代社会遇到这种情况通常是依靠警察和军队来进行强制性隔离,象03年的非典就是。

等等,军队?我不是很巧认得几个人吗?

我并没多想,脚已徇着来时的记忆往一个地方奔去。

官衙前一如我那日所见,大门紧闭,门外是持刀抡剑的全副武装的兵丁,“走开,不得逗留。”

“军爷,行行好,我想求见董大人或杜大人。”我上前央求。

“你以为这是你家呀?想见谁就见谁?快走开。”兵丁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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