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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第1页）

鬟叽叽喳喳地煮茶赏雪。

冬日里，哪一家小姐，会在李墨宸的府邸。想必便是齐家的嫡女齐嫣然。

齐嫣然看到我了，连忙招呼：“姐姐快来！这有暖炉，外面冷！”

我与芸香走过去进了亭子。芸香抖了抖伞上的雪，合起来。

她身穿了一件亮橘色的大氅，加上如黄鹂般的声音和如喜鹊般的性子，格外鲜活明亮：

“姐姐，家父齐山衡，姐姐叫我嫣然就好，今日我来王爷府中做客，没想到王爷还未回来，就下起了雪，我就想来出来看雪。”

“既如此，齐姑娘自便吧。”

她叫我叫的如此亲厚，是已经打定了要嫁进北靖王府。她虽将是侧妃，却也算从定亲到娶亲，走了正妻的流程。比起我和李墨宸大婚时的仓促，这才更像是一场美满的亲事。

她活泼雀跃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从前的我，从前我也是这般少女明媚……

“这些年，王爷如此宠爱姐姐，倒叫嫣然有几分羡慕。”

我听后觉得有些可笑。我现在就好像从前的赵湘陵，人人都以为李墨宸爱极了我，又怎知他本薄情。我一笑置之：

“从前，李墨宸也是如此宠爱他人，只望日后齐姑娘也能得偿所愿。”

“怎会呢，周姐姐，嫣然虽然今年才及笄，可也不会看错，王爷他对你真的很好，若说王爷从前对赵湘陵，绝对及不上姐姐半分。”

齐嫣然的笑容渐渐消失，神情变得冷漠看着我说道，话中隐隐夹枪带棍。她还没有进王府的门，便将我视作敌人。我并不生气，她的阴阳怪气，因为她在意的我并不在意，我便无需和她争辩什么。

我站起来，淡然道：“齐姑娘慢慢赏雪吧，我身子不适，告辞。”

芸香撑开伞，我迈着不缓不急地步子离去。

“那就呈姐姐吉言，未来嫣然，定会得偿所愿。”

身后传来齐嫣然声音。

回玉棠院的路上，又路过了那一处荒僻的院子，透过院门，我看到里面那屋子门上的han锁，院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没有一个脚印：

“芸香，你去看看这里面还有人吗？”

芸香把伞交到我手上，冒着风雪跑进去，拍拍门：“里面有人吗？”

不一会，屋子里传来茶杯打碎的声音。

“小姐，还有人！只是里面人的嗓子哑了，说不上来话。”

芸香跑到我跟前又问道：“小姐是要差人来送给她吃的吗？我这就去办。”

我点了点头：“顺便让人送去一盆碳火。”

我回了玉棠院，里面已经有家仆把院子的积雪扫出了一条路，看到我回来了，连忙笑着行礼问安。

“辛苦了，你们等雪停了再扫吧。”

“多谢王妃！不过王爷安排了，说下雪时一定要随时把王妃院子的雪扫开，王妃喜欢下雪天出来，怕王妃被雪绊倒。”

“我不会再出去了，你们赶紧回屋吧，别着了风han。”

“是是！”

掀开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子里摆了两盆碳火，烧的暖和极了。我脱去大氅挂在衣架上，便去书架上寻一本书看。我翻翻，想着随缘，看着哪本顺眼，便就看它。

从高处掉下来了一个东西，我低头一看，是小时候父亲亲手给我做的弹弓。

我缓缓蹲下来，捡起弹弓，将它翻过来，弹弓的把手上刻着“小鬼头”三个字，已经有些磨损。我用指腹摩挲那刻字的楞痕，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拿着刻刀，雕刻这字是掉下来的木屑。

我小时候太过调皮，父亲常常说我“人小鬼大”。有一次，我用这弹弓，砸碎了父亲的宝贝青花瓷长颈瓶，他便在弹弓上刻下这三个字，以示惩罚。我当时以为父亲是真的厌恶了我，父亲边刻，我在一旁边掉着眼泪，伤心地以为父亲从此以后便不会再宠爱我。

我的眼泪掉在了那刻字上，使那一块的木头颜色变深。它又再次提醒我，父亲已经不在了……

大抵垂髫时，我拿着这弹弓打鸟打兔，还打过人。父亲嫌我年龄太小，不教我射箭，就做了一个弹弓给我，这只弹弓伴随我长大。

可能在所有世家小姐当中，只有我不是伴着学女红读《女戒》长大的。母亲教我绣花功夫，我就装病逃走，母亲教我弹琴，我能把七条弦都扯断，母亲教我规矩，我左耳进右耳出。最终都只得作罢，也放任了我去和哥哥们一起厮混。只有在母亲做了金齑玉脍时，我才会巴巴跑来。

那时，二哥也嫌我年纪太小，不带我我玩，大哥是家中长子，总要向父亲学习很多东西，我只能和三哥在一起。而三哥大部分时候都在读书。

“云梦之竹，天下之